而肖家尚未成親的二爺出遠門談生意,要到年底才能回來。
西邊天空最後一抹殘紅也被吞噬,寧靖看了一眼板磚上被血染透的一片暗色,將其扔進肖家後花園的湖裡,悄無聲息地離開。
寧靖剛走,肖家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哭喊聲。
他回到跟蘇涼買下的宅子,拎起收拾好的包袱,戴上鬥笠,策馬離開了平北城。
……
此時正在書院做晚飯的蘇涼並不知道寧靖已經把肖家做主的三個人都用板磚開了瓢才走,以為他早出城了。
林雪晴一覺醒來天色都暗了,出門聞到廚房傳來的香氣,快步走過去,看到熟悉的身影,神色驚喜,“蘇妹妹,你還在呀?”
本來蘇涼和寧靖計劃今日一早就離開平北城回北安縣的。林雪晴醒來就想著他們或許已經走了,沒想到蘇涼不僅沒走,還在書院裡。
“有熱水,洗把臉。”蘇涼微笑,跟林雪晴講起昨夜投毒案的真相,以及他們為何沒走。
林雪晴聽著,一時憤慨,一時又覺得心驚。
等都聽完,她也洗漱好了,過來燒火,嘆氣道,“寧師兄真是太慘了,攤上那樣一家人。不對,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本來寧師兄都打算把家業拱手讓給寧曜,他偏偏要對寧師兄趕盡殺絕!簡直無恥!肖家人為了利益,毫無人性!馬耀祖也該死!”
“寧靖對寧曜越忍讓,他越是會得寸進尺。這一次,牽連到無辜的人,險些出人命,忍無可忍了。”蘇涼說。
林雪晴後知後覺地發現哪裡不對勁,“寧師兄……他是會武功的?”
蘇涼點頭,“其實我的武功是他教的。”不全是。
林雪晴神色震驚,“他那麼厲害嗎?我們才三年沒見!”
蘇涼微笑,“其實我跟他才認識三個多月,並不清楚他過去那三年是怎麼過的。”
林雪晴嘆氣,“我二哥從小練武,可辛苦了。寧師兄才練三年,就那麼厲害的話,一定付出了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只會更加辛苦。”
“人生在世,有想做的事,想得到的東西,總要為之付出的。”蘇涼說,“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必想太多。”
林雪晴重重點頭,“蘇妹妹說得對。其實我很高興,寧師兄如今雖然不愛說話也不會笑,但並沒有頹喪,也沒有怨天尤人。”
做好晚飯,兩人去找林舒志。
下晌有官兵來處理那口井,一趟一趟打了很多水上來,最後送到蘇涼這裡的水,她確認過沒有問題了。
林舒志又去看過學生,才剛回來換好衣裳,見到林雪晴和蘇涼過來,眸光便溫和起來,“涼丫頭你該好好休息一下,最辛苦的是你。”
“今晚我一定早睡。”蘇涼點頭。
吃過飯,林舒志神色擔憂,“靖兒走了,留你在平北城,肖家人會不會盯上你,對你不利?”
蘇涼很淡定,“師父不必擔心。他們若真敢找我麻煩,我一定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她看那個肖世榮很不順眼,恨不得今夜潛入肖家,抄起板磚拍了他!
不過寧靖不在,蘇涼不想主動挑事,她一個人還好,怕給林家父女惹來麻煩。
見林舒志又嘆氣,蘇涼便正色道,“我看這平北城當官的都被肖家買通了,馬耀祖已經定了罪,或許今夜就會死在牢裡,到時候更沒有可能將肖世榮的罪行公之於眾。”
林舒志神色失望,“早些年不是這樣的,這兩年越來越不像樣了。”
“爹本想向朝廷檢舉呢,可是我們知道他們不幹淨,偏又沒有一點證據。”林雪晴說。
“師父,既如此,不如早日抽身離開。此處已不是師父想要的簡單清靜之地。”蘇涼說。
林舒志愣了一下,“我是打算等到過年前,就把書院交出去,帶著雪晴去京城。一家人,總不在一處,終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