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月再次聽到那個名字,身子顫了一下,脊背卻挺得更直了,“被抓之後,他說喜歡我,他太寂寞了,只是想讓我陪他,以後會給我名分,我根本不信。在密室裡不知道熬了多久,想死都不成。有一天,他讓我說,我是他的人,願意為他而死,只要我說了,他就放我回家。但我知道,他在騙我,不管我說什麼都走不了。他所有說的好聽的話,全都是假的,一個字都不能信!我說不出願意為他去死,我只想讓他不得好死!”
劉氏神色驚駭。
蘇涼眸光一寒。她知道伍槐安的套路,因為親身經歷過前面那一段。他因為殘疾心理變態,玩弄女人的身體還不夠,還要玩弄她們的感情,引誘、折磨、羞辱、欺騙,無所不用其極。
劉小月說的在密室中不知過了多久,蘇涼想大概就是半年。
其他死在伍槐安手中的少女,被他誘惑,受盡折磨,說出他想聽的話,以為能解脫,卻不知那是伍槐安厭倦了的表現,要讓她們按照他的幻想完成臨死前的儀式。
而劉小月活著,是因為她從來不相信伍槐安虛假的承諾,也從來不肯妥協,這打擊了伍槐安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高高在上,激發了他繼續打壓她摧毀她的心理,讓她成為活到最後的一個。
“恩人不僅救了我,也給那些死了的姐妹討回公道,以後不管恩人讓我做什麼,我都沒有二話。”劉小月發誓一般說。
蘇涼神色淡淡,“我要讓你做傷天害理的事,你也去做嗎?”
劉小月搖頭,“不會的,你是好人。”
“其實我沒想讓你當丫鬟,我也不需要丫鬟,你可以在這兒住到身體恢複,想清楚自己以後去哪裡做什麼,就能走了。”蘇涼說。
劉氏愣住,“她……她這樣能去哪兒啊?”
劉小月淚眼朦朧地看著蘇涼,“我會做飯洗衣,不會的我可以學。如果恩人不要我,我就只能出家當姑子了!”
“出家也是個清靜去處。”蘇涼說。
“可出家,我如何報答恩人?”劉小月搖頭。
蘇涼本想說不用她報答,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
劉小月很堅強,有骨氣,善惡分明,頭腦清醒,這是很難得的。
蘇涼不需要丫鬟,但聽劉小月叫她恩人,讓她突然想起了言雨。言雨就算奪回家産,之後也會很辛苦,需要可信任的幫手。劉小月是個可塑之才,到言雨身邊的話,她也能學到本事,自己獨立。
“起來吧。”蘇涼把劉小月扶起來,“過些天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去處。”
劉小月勸劉氏回去,說她沒事了,不需要照顧。剛獲救回到家時,家裡人讓她太心寒了,有些喪氣,離開家也沒本事養活自己,無處可去。如今不同了,她有了新的家,也有了要做的事。
劉氏走後,劉小月要去給蘇涼洗衣服,蘇涼命令她再休息三日,以後有的是活兒讓她幹。
長安再來,先送上買劉小月的五百兩,蘇涼卻不收。
“當時在劉家,我懶得理會他們,想著趕緊走,所以沒有說清楚。人是我要的,錢該我出,讓你去談,不是讓你出錢。”蘇涼說。
長安一聽傻眼了,“這怎麼行?是我家主子請蘇姑娘去的,哪能讓蘇姑娘破費?”
“他是請我去給劉小月醫治,這是醫藥費的話,我可以收下,給她再買點補藥。如果是賣身錢,就不必了。”蘇涼正色道。
長安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手僵在了半空。
昨天說要把五百兩還給寧靖,就是一時沖動,回去被穆颸罵了一頓,說他被蘇涼敲詐養成習慣了。
結果穆颸改了主意,要給錢,且對劉小月還有打算,蘇涼倒不收了。
“錢你收回去。她身體無礙,已是我的人,藥費我出就是。請回吧。”蘇涼話落就要關門。
長安連忙說,“忘了正事!主子想請蘇姑娘和寧公子幫個忙!”
“沒空。”蘇涼問都不問就拒絕。
長安解釋,“沒有什麼危險,只是請兩位到伍家走一趟,幫忙找東西。”
“如果你們到現在都沒找到的話,或許那東西根本不在伍家。”蘇涼話落,就把門關上,從裡面插上了門栓。
長安拿著五百兩轉身離開,欲哭無淚。跑這一趟,什麼事都沒辦成,太失敗了。
寧靖在後院搭建新的木工房,蘇涼走過去,輕哼道,“穆颸那麼摳門,每次給錢都不情不願的,這次主動給的五百兩,一定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