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覺得蘇興哲確實是個“人才”,腦子轉得很快,他說的不是真相,但都是對他有利的。
而真相,的確是有人要陷害寧靖,他沒中招。蘇興哲的確是被人利用的,雖然他也不無辜。
“寧公子,你怎麼說?”穆颸已坐直了身體,眼眸幽深地看著寧靖問。
所有目光都彙聚到了寧靖身上,他神色淡淡地開口,“他所言與我相關的,確有其事。”
蘇興哲身子顫了一下,哭聲更悽慘了。
公堂外,蘇興哲的家人也都放聲大哭起來,高喊冤枉。
人群騷動。
都沒想到,事情會有如此翻轉!
寧靖可是案首,且穆颸不久之前當眾說,他是北靜王世子的朋友,說話自然是有分量的。
蘇興哲又抬起頭,哽咽著說,“大人可以去查那日我是否在飛雁鎮茶樓待了半晌,一定有人看到過我!且主考找我談話,縣學裡的同窗,都能作證!”
穆颸沉著臉,又拍了一下驚堂木,“肅靜!寧靖,你是說,你知道主考送了你和蘇興哲卷子,你親眼見過那捲子?為何蘇興哲昨日被抓,你一言不發?”
寧靖面色平靜,“他拿去給我,我是見過,但沒開啟看便燒了,並不知道那是樣卷。”
跟蘇興哲說的,完全能對上。
“你也認為,是主考被人收買,蓄意陷害你?”穆颸冷聲問。
寧靖神色淡淡,“我認為,這是需要大人查實的案情。”
蘇涼對於寧靖的選擇並不意外。他並非在救蘇興哲,而是要把真正的黑手揪出來。
失去這次院試的機會,進了牢獄,是蘇興哲為貪念付出的代價。
但凡寧靖說蘇興哲的說辭有問題,哪怕只是一小部分假的,他也再無辯解機會,此事很快會以蘇興哲的死亡宣告終結。
就事論事,這一次,最該死的,並不是他。
“天吶!竟然是主考大人舞弊害人!”
“肯定被收買了!聽說寧公子出身乾國四大商之一的寧家,但被逐出家門躲到此處!說不定是寧家人要害他!”
“蘇興哲太可憐了!他根本沒錯!”
……
輿論倒戈,看客們紛紛開始為蘇興哲打抱不平,全然忘了不久之前他們在嘲笑諷刺蘇興哲,巴不得馬上看到他被砍頭。
“來人!”穆颸冷喝,“去把趙慶松抓來!”
這是那位主考的名字。
“退堂!明日再審!”穆颸話落,起身離開。
蘇興哲又被衙役帶走了,他並沒有看寧靖,更沒對他說什麼,怕有人懷疑他們私下有交情。
蘇興哲在賭,賭寧靖不會見死不救,賭他更想知道主考是誰指使的。
他賭贏了。
寧靖走出來,蘇涼輕笑,“才說有人想找我做證人,你先體驗了一把。感受如何?”
寧靖微微蹙眉,思考片刻,“今日說話太多,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