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太醫院的,而且也是被皇帝特地秘密選出來的人,可是在面對這樣的傷者的時候他們都束手無策,而這個少年卻能想到這樣的辦法。
他們從一開始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來的,可是這太剛剛開始他們就已經改變了態度,這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
把腐肉清理掉裡面的新肉才能長出來,這樣不是就不用等死了嗎?他們自詡救人無數,醫術了得,可是連這個都沒有想到。
看來他們都被太醫院那個壞境給汙染了啊!一味的恪守陳規,不知道進去,不知道推誠出新,這早晚都會被淘汰掉的。
他們看過的那些醫書裡也有提到過這樣的救治辦法,可是為什麼他們就沒有想到呢,他們看見這個傷者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已經被淘汰了,而且他的腿已經傷成這樣。
除了等死沒有其它的辦法了,他們就沒有多考慮考慮其它的,他們三人是皇帝秘密安插在太醫院的,這次被派遣出來也是秘密的,很多人都不知道。
一開始他們還怨翼王爺把他們安插在這裡,後來被這裡的訓練感染了,被那些人的不屈感染了,現在看到這樣的救治方法他們覺得自己好像新生了一樣。
朱太醫,王太醫,楊太醫沉思的這麼一會兒功夫,藍萍已經快速的把大塊的腐肉清理掉了,這嚴重的地方都已經腐爛到骨頭處了。
還有些細小的用匕首不方便清理,藍萍就用針把那肉挑起來,用剪刀剪或者用匕首慢慢的剔,這整個場面不可謂是不血腥的。
大牛在整個過程中都沒有哼一下,雖然他臉上的汗水和蒼白的臉色洩露了他的感覺,可是大牛這樣的表現讓不止藍萍,還有周圍的人都佩服到了極致。
這一邊圍觀的人有些受不了的已經跑到一旁嘔吐去了,那些稍微堅強一點兒的臉色也已經煞白,就連劉大臉色都有點兒發白。
他覺得自己主子的這種做法真的是太大膽了,可是看到那幾個隱藏在人群中的太醫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家的主子,他有相當的得意,看來主子做對了。
這周圍看好奇的人可就不這麼想了,那些忍住了心裡惡心一直看著的人,都在想這以後上了腿什麼的可得盡早處理,要是等到像大牛這樣,那還不得把自己惡心死。
那割掉的是什麼,可是肉啊,你看那白花花的骨頭都露了出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治病手段,確定他這是在救人而不是在害人嗎?
質疑的,肯定的,懷疑的,信服的,這圍著的人是各式各樣的想法都有,藍萍可沒有心情理會周圍人的想法,她只專心做著自己手上的事情。
腐肉清理掉了,露出來的這白花花的肉和骨肉讓藍萍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剛剛做的時候不覺得,這清理完了才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兒殘忍。
藍萍的臉色也有一點兒蒼白,這一通下來也有半個多小時了,而且她盡量的不去碰到好肉,盡量的減輕大牛的痛苦。
這傷口上的腐肉清理掉了,接下來就是清洗包紮了。藍萍抬頭搜尋劉大,想要劉大幫忙給傷口傷噴點兒酒,那知道被三個三四十歲看上去一臉儒雅氣息的人圍住了。
“你這是需要幫忙嗎?你說,我們可以幫你,我們是太醫院的,還會一點兒皮毛,應該比其它人更合適。敝人姓朱,這位姓王,這位姓楊。”
藍萍正想問問這幾個人什麼意思的時候,這歲數稍大朱太醫先開了口,而且幾人笑得一臉的真誠。
本來還因為大牛傷口的時候對這幾位意見頗大的藍萍看到他們如此態度,心裡的芥蒂也就少了很多,這幾個人也是真正愛醫的,也許他們確實不知道這樣的處理方法。
“你們來一個人含一口酒噴在他的傷口上。”
藍萍剛剛那麼一下就已經暈得不行,這次是再怎麼也不願意自己來了。
聽到藍萍如是說,那三人自詡太醫的人可是高興壞了,心想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讓給他們來做,想來他們後面想要請求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這次還是讓那個年長的朱太醫來的,他反複的問了藍萍應該含多少酒,噴的時候該怎麼噴,藍萍看著幾人這麼好學,也就事無巨細的跟他們說了。
畢竟這戰場上刀劍無眼,受傷後沒有及時處理的人可多了去了,化膿也是很正常的,交給他們也算是挽救了無數的生命。
這一口酒下去,藍萍清楚的聽到大牛嘶了一聲,這可比剛開始那口酒噴上去痛多了,可是這個步驟又不能省略,不這樣做害怕引起二次感染。
消毒完,藍萍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示意三位太醫灑在傷口上,然後包紮。
“這腳背和小腿得等明天再來處理了,今天就先到這兒吧!這個你們記得給他開點兒散熱的藥,你看他這樣一直發熱下去可是不行的。這人就交給你們三個了,有什麼情況隨時通知我。”
藍萍處理完這些已經覺得身心疲憊了,吩咐完就往營帳外走去,營帳裡的人沒有一個覺得她耍了大頭,或者覺得她不應該吩咐太醫,好像一切都變得理所應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