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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萍一連串的話,讓趙氏長大了嘴巴。藍大隻是低著頭想著什麼,沒有出聲反駁,也沒有點頭同意。藍萍看著這情景,心裡正擔心了著,看來這計劃要泡湯了呢。
趙氏回過神正想開口阻止。藍大就猛的抬頭很嚴肅的問道:“大弟,這是你自己真實的想法?而不是為了一時好玩兒想來搗亂的。”
藍萍一聽這話就知道有戲。趕緊坐直身子,眼神直視著藍大,很堅定的點了點頭。
藍大看見藍萍這樣,不顧趙氏遞過來的眼神,拍板說道:“那好,你就跟著我們下地,你跟我一起割小麥,你娘就紮捆,不管你能不能堅持,都必須做到中午吃飯才能回來。你能做到嗎?能做到就跟我們去,不能做到,你就搖搖頭,我會讓你剛剛的話沒說過”
藍萍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想要去做活。沒說話,起身拿著一早就準備好的家夥什,回頭對著藍大說道:“走吧,我不認識路,你帶路。”
其實藍大說這麼一段話也是為了嚇退藍萍,他也擔心藍萍身體會受不了,要是換做以前,他早一溜煙跑了,沒有想到這次這麼堅持。藍大不顧趙氏在一邊遞來的眼神,起身拿起剩下的家夥什就走前面帶路了。趙氏在後面回過神,急急忙忙的吩咐大妹二妹看好家,帶好小弟,就提著水壺去追他們了。
迎著晨光,藍萍手上拿著割小麥的鐮刀和捆小麥的繩子緊跟的藍大的步伐走著。也不知道藍大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腳步邁得很大,速度也很快,藍萍必須小跑著才能跟上。她知道這是藍大在考驗她呢。藍萍也不吭聲,始終一步不落的跟著藍大。
“藍大,你這是去割小麥啊?跟在你後面的是你家大弟不?他這是跟著你們去地裡玩兒啊?”
藍萍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兩口子在不遠處的土地裡,看樣子也是在收割小麥。
藍大聽見說話聲,先小聲的對著藍萍說了一聲:“這是咱們隔壁二狗的爹孃,你可以叫他們黃大叔,黃大嬸。”接著一邊腳步不停的往前走一邊大聲的回答那對夫妻:“是啊,這是大弟呢,非要吵著去地裡玩兒,這不就帶來了嗎!”
藍萍見黃大嬸撇了撇嘴,不知道碎了句什麼。藍萍裝作沒看見,對著他們大聲有禮的喊道:“黃大叔,黃大嬸,你們這麼早呢?我可得多跟你們學學,我這是跟著我爹去地裡收小麥呢!”
看著兩人驚詫的神情,藍萍心裡暗爽,面上不顯,不等兩人反應,又接著說道:“黃大叔,黃大嬸,你們慢慢忙,我先走了,空了來我家玩兒”
藍萍說完就快跑著去追趕已經走遠的藍大。等到藍萍走出好遠,兩人才反應過來,都從對對方眼裡看出了滿臉的疑問,可是人已經走遠了,想問個究竟也不行了,兩人只得作罷。
藍萍剛追上藍大,藍大就在一塊土前停了下來,放下手裡拿著的扁擔,作勢就要開始割小麥。藍萍看見藍大彎下身子,左手握著小麥根部往上兩寸的位置,右手拿著鐮刀一割,一刀就把小麥割斷了。藍萍看得仔細,心知這是藍大在教自己呢。也學著藍大的樣子彎著腰,左手握著小麥,右手握刀,一刀下去,小麥斷了一半。藍萍也不洩氣,繼續用力,手裡握著的小麥才全部斷掉。
藍大在一邊看著藍萍的動作也沒出聲,見藍萍把小麥割掉了才繼續手裡的動作,藍大這次彎腰割麥的動作就加快了,呼呼呼呼的,一會兒就割著碼好一堆。藍萍一看這速度,頓時激起了好勝之心,就算不能贏,至少不能落後太多啊!
藍萍握緊手裡的鐮刀,一下一下的割著小麥,慢慢的,也能一刀就把手裡的小麥割掉了,這個時候算是掌握到竅門了,割的時候不能平著割,必須帶點斜度,這樣一刀就行。掌握了訣竅的藍萍,速度也加快了,眼看著沒幾排就能追上藍大了,一轉眼他又割到前面去了。反複幾次,藍萍就知道藍大這是在逗自己呢。沒想到自己爹還是個這麼有趣的人。
等趙氏來的時候,藍萍爺倆已經割了大半塊地了。趙氏看見跟在藍大後面的大弟,心裡鬆了一口氣,這孩子果然是來幹活兒的,不是來搗亂的。
趙氏跟藍大兩人打了聲招呼,放下手裡的水壺,就開始把割好的麥子碼放到一起,方便一會兒打捆。這個時候是正幹活兒的時候,也沒功夫閑聊,都是各做各的,這樣能更快的把地裡的活兒做完回家。
不知道割了多久,藍萍覺得自己兩隻手越來越無力了,腰也彎得好酸好累,手上割麥子的動作也漸漸的放慢了。藍萍站直身子一看,藍大已經割出好遠了,感覺快到這塊土的邊緣了,自己還在半中間。這是不是就是孩子跟大人的差別呢。藍大似乎感覺到了藍萍在看他,他回頭看了藍萍一眼,又回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了。
藍萍看得很清楚,藍大眼裡有失望,有心疼,有擔心。他這是覺得自己不能堅持下去而感到失望,又因為心疼自己而充滿了擔心。藍萍咬咬牙,彎下身子繼續割。不行,我不能就這麼放棄,這雖然是個小孩兒的身體,可是我好歹是一成年人的靈魂,怎麼能就這麼放棄了。藍萍忍住身上的疼痛,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在藍萍彎下腰努力割麥子的時候,她沒有看到,藍大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裡儲滿的是欣慰跟滿滿的放心。就算藍萍看到了,她也不會理解這眼神裡的含義。
當太陽升到當空的時候,藍萍他們已經割完三塊土地的麥子了。等藍萍把最後一把麥子割掉的時候,她已經累得不行了,感覺腰已經直不起來了,手都不是自己的了。藍萍回頭看見藍大把趙氏綁好的麥子固定到扁擔上,這是準備挑回家。
藍萍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跑過去,把一邊放著的小捆的麥子固定到另一根扁擔上,這是藍萍自己要挑回家的。
趙氏看見藍萍滿臉的汗水,心疼得不行,放下手裡正在捆麥子,就過來幫著藍萍綁。藍萍本想很氣質的拒絕的,可是這會兒實在累得不行,也只得放棄。在趙氏的幫助下,終於固定好了。藍大已經把麥子挑在肩上等藍萍了。
藍萍見這架勢,快速彎下身子,把扁擔架上肩膀上,努力了好幾次才站起來。藍大見藍萍把麥子挑起來了,就轉身往回走了,藍萍挑著麥子踉踉蹌蹌的跟在後面,本來很想跟來的時候一樣,緊跟藍大的,可是體力問題啊,實在做不到。
藍萍只得走一會兒,歇一會兒,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累得站不住了。藍大接過藍萍肩上的麥子。黑著臉說道:“看你這個樣子,就別逞能了,就在家休息,別出去丟人現眼了,這麼點兒麥子,挑了大半天才回來。”
藍萍這個時候心裡委屈的不行,怎麼的丟人現眼了,這副身子才多大啊,九歲,九歲啊,在現代也就是一小學生,還啥都不會做的小學生。可是自己呢,割了一上午的麥子,還沒喘口氣呢,又挑著麥子回家。結果自己這個爹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還這樣說自己。太過分了。
藍萍抬著頭,狠狠的盯著藍大,眼裡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可是藍萍就是倔強的不讓它流出來。
藍萍看到藍大眼裡除了失望還是失望,一時頭腦發熱,搶過藍大幫她挑著的麥子,氣沖沖的沖進院子裡,沖進院子的藍萍看到院子裡已經堆著一大堆麥子了,得有自己肩上挑的十倍還多,這都是藍大挑回來的吧!在自己還在專心割著麥子的時候,他應該就已經挑了好幾趟了吧。藍萍放慢了自己的腳步,把扁擔上的麥子卸下來,就往外走,不管怎麼樣,她不想被藍大看扁,她還得去挑。
剛走到院門口,大妹就叫住了藍萍。藍萍回頭看見大妹端著一碗水像自己走來。
“大哥,你歇會兒再去吧。爹已經走了,你先把這碗糖水喝了,我已經涼好了!”
藍萍接過大妹遞來的水,一口灌下肚子,真的是太暢快了,娘早上提去的水早喝完了,藍萍這個時候正口渴得厲害呢。
藍萍喝完水,跟大妹說了聲謝謝,轉身就往外面跑去。得快點兒去地裡,可真的不能讓他看扁了,藍萍現在是跟自己較上勁了。她還就不相信自己不行,跟她在現代的時候一樣,她就不信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