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顆慈母之心在作祟,所以即便大長公主隱約猜到顧承鈺的事情和誰有關,但還是道:“你吧,若是我能辦到,自然不會違了你的意思。”
聞言,顧承鈺頓時叩了一頭,這才直起身道:“娘,我知道你不喜歡安,但是我此次前往邊關,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所以我想請娘在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裡,稍稍看護她一些。不,不用看護,只要娘不要為難她就足夠了。”
到這裡,顧承鈺又磕了一頭,“在這個家裡,只有娘才是正經的長輩,所以兒懇求你,一定不要為難她。就當是看在兒在外徵戰、朝不保夕的份上,不要讓兒在外徵戰的同時,還要擔心家裡的妻女。”
顧承鈺的直白,大長公主頓時氣笑了。
她抬手就將手邊的茶杯扔到了顧承鈺的膝蓋前,顧承鈺不躲不閃,任由茶杯在他身前碎成一片一片。
“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不分事情輕重急緩的人?”
“娘當然不是這樣的人。”
顧承鈺又磕了一個頭,即便被地上的碎片紮破了額頭,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但仍舊直起身,直直地看向大長公主,“但是家裡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娘這樣分得清輕重急緩。那些人……若是沒有孃的約束,怕是會做一些過分的事情。所以,兒才會有這樣的懇求。”
顧承鈺口中的“那些人”是誰,不用點名,大長公主也知道指的是誰。
她張了張嘴,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因為那李氏的確就是那種分不清楚輕重的人。
趁著顧承鈺不在,而欺淩林安母女這種事情,李氏絕對做得出來。
若是在別的時候,大長公主一準不會管,因為她知道顧承鈺不是任人欺負的人。
當然,林安也不是那種會讓人隨意欺負的人。
她能知道這一點,顧承鈺自然也能知道。
可他作為林安的丈夫,卻會控制不住地擔憂林安會被人欺負,這也是正常的。
所以,顧承鈺才會求到大長公主的跟前。
不知怎的,大長公主忽然就想起了她嫁給老國公的最初那幾年,她當時雖然貴為長公主,可她的婆婆卻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當時老國公也曾為了她在婆母的身前跪求。
而如今,她的兒為了自己的妻,與她跪求。
這一幕,何其相似。
也澆滅了大長公主心頭的無名之火。
她長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多謝娘!”
顧承鈺喜不自禁,“娘,多謝你!”
雖然大長公主只了一句“我知道了”,但顧承鈺明白,大長公主這是應承下了這件事情,他如何不高興?
“行了。”
看著他這樣,大長公主有些眼疼,不忍直視地移開了視線,“你趕緊去收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