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黑呢?他不會陪我們吃?”黑骨沒看見顧承鈺,哼哼唧唧道。
“他朋友來了,他們有事要談。”
“談談談,一天到晚談個不停,真煩人。”
黑骨一臉的不悅。
林安知道黑骨是為她抱打不平,大約是因為顧承鈺沒有時時刻刻陪著她?
林安眼中的笑意越發深了,“那我們就不要他了,我們自己吃。”
聽到這話,黑骨頓時高興了起來。
他嘿嘿笑了兩聲,“對對,不要他了!吃飯吃飯!我們吃飯!”
這一片和樂之中,林安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許多觀念已經發生了改變——
比如,在有了這重新的一次生命,她最初只是想要帶著花兒,過上普通人的富足生活就足夠了。
可是現在為了顧承鈺,她重新拾起了上輩的鬥志,那種毫無畏懼、一往直前的鬥志。
當然,她的毫無畏懼和一往直前並不是莽撞的,她會為了顧承鈺,為了花兒,為了黑骨和顧瑾,心謹慎的、妥善萬全的遺忘之前。
這些念頭只是在林安的腦海中一閃即逝,快的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就在她的心底埋下了一顆種,等待著發芽成長的機會。
……
前院裡,顧承鈺和危世鳴相對而坐,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你的,都是真的?”
顧承鈺的語氣有些凝重。
危世鳴的臉上也沒有之前的不穩重,他沉穩的點了點頭,“這些訊息都是四皇傳來的,想必不會有什麼差錯。”
顧承鈺頓時閉了閉眼。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娘為了讓他回京,竟然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顧承鈺的聲音有些澀然,得也艱難,“我娘在這件事情當中……起到了如何的作用?”
一聽這話,危世鳴哪裡還猜不到,他這是在懷疑大長公主叛國了,頓時嚇了一跳。
“你可別瞎想!”
危世鳴瞪著眼,“再怎麼樣,大長公主都不可能做出通敵叛國的事情來!先不大長公主的身份,單單是為了老定國公,她就不會這樣!你別忘了,你爹可是死在北狄那些賊人手中的!單是這份仇恨,大長公主就會和北狄勢不兩立!”
聽到危世鳴的這一番話,顧承鈺一直緊繃著的神經頓時鬆了下來。
他其實也不相信他娘會通敵叛國,雖娘對他不是很好,但對爹卻是深愛著的,所以對於害死爹的北狄,娘一定是深惡痛絕的。
而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是出於對孃的不信任,而是一種偽裝和掩飾。
他和危世鳴的關系再好,也會有不合的時候。
所以,他需要從危世鳴的口中得到他們信任他孃的話,因為這份信任不僅僅是來自危世鳴的,更是來自四皇的。
顧承鈺的放鬆,危世鳴自然看在了眼中,但他並沒有想到剛才的那一番話,都是顧承鈺對他的試探。
他只嘆了口氣,覺得大長公主和顧承鈺這對母兩人之間的關系變成如今這個樣,其實他們兩人都是有一些錯的,只是作為外人,不好置喙罷了。
危世鳴暗暗搖了搖頭,不再糾纏這個話題,只往下道:“四皇傳來的訊息,這一次聖上是鐵了心要你回去的。不僅僅是因為大長公主的苦求,更是因為北狄那邊的不安分。不過你上次離開,不就是為了北狄那邊的事情麼?怎麼北狄那邊還是不安分?”
提及上一次的離開,顧承鈺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上一次的事情對於北狄來,雖然也是元氣大傷,但對於我們大周朝來,又如何不是?況且今年的冬天更冷,北狄那邊的情況怕是更糟,所以他們會不死心的南下也是正常。”
越郡地處江南,談不上四季如春,但冬日裡再冷,也比不上北方的寒冷,可如今才十一月,就已經冷徹骨,就連越郡都這麼冷,更不要北狄了。
以他對北狄的瞭解,今年的冬天,北狄的牲畜怕是死傷極多,再加上之前的傷亡,北狄的損失怕是更嚴重。
按照正常情況,這樣一而再的重創之下,一般人都會選擇修生養息,可是在北狄那種人人皆可為戰士,就連老弱婦孺跨上馬都可以提刀殺人的風氣之下,這樣惡劣的情況反而會激起他們的兇性。
他們會在今年年底或者開春之際南下侵犯大周,是絕對一定會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