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頃給了言青一個很無奈的眼神。先讓謝小姐平息下來吧,他一個大男人,面對一個女子哭泣,還真是沒有辦法。自家的娘子可以摟在懷裡安撫,可其他的女子,他就愛莫能助了。
他的娘子真是識大體,他本以為言青會摔門而去。沒想到她竟去安慰謝菁菁。甚至都沒有哭鬧著要一個解釋,這樣的娘子誰能不喜歡?
喜歡!這次詞在心裡冒出來,何頃驚了一跳。他喜歡言青?他寵著她,讓著她,為她打點,都是因為他喜歡她?他大概一直都喜歡她,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喜歡。
何頃把三公子寫的信放在了抽屜裡,這是頂重要的東西,得妥善保管。
“言青,你先帶五小姐回家吧。我收拾妥當就回來。”
要說言青心裡一點不膈應,那還真不是。是個正常人也不會喜歡有女人靠自己夫君的肩膀。可謝小姐不一樣,她那高貴嫻雅的氣場就讓言青沒有了撒潑的沖動。總是要弄清楚狀況,才好意思鬧騰,要不然顯得自己多沒涵養樣。
何頃回到家的的時候,就看見言青坐在屋子裡,木著臉,有一下沒一下的嗑瓜子。這人,心裡肯定在琢磨剛才的事。
“五小姐歇下了嗎?還傷心嗎?”何頃覺得還是要深刻的談一談,言青大度,但到底是個女子。是女子就不能讓她心有芥蒂,有機會鑽牛角尖。別問他為什麼知道這些,那話本子裡,多少緣分都是因為誤會,讓兩情相悅的人再重逢已是滄海桑田。何頃很不喜歡這樣的劇情。
言青看得那些毫無營養、純粹消遣的話本子還是有用的。何頃覺得至少讓他應付個言青是不成問題了。
“說說,是個什麼事啊?這謝家。”
“這些事太複雜。牽連也大,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你不說清楚,我這心裡就堵的慌。怎麼她就要靠在你肩膀上哭了,該不是她對你訴了衷腸?”何頃越是說得含糊,言青越是有了好奇心。她要用話激一激他。
“三少爺寫了書信過來。你也看見了,我放了一封信在抽屜裡。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你信不信?”說著,何頃抓住了言青的手,認真的看著他。眼神裡滿是真摯,“我總是不願你跟著瞎擔憂的。”
何頃的眼神太熱烈,言青有點招架不住。她是看到他放了一封信,何頃是個磊落的人,自是不會騙她。這都熟識好些年了,她自是信他。
“我心裡有數,我又不傻。”言青有點不好意思,“快別捂著我的手了,我還要嗑瓜子。”
“我幫你剝殼吧!”說著,何頃就伸手去抓了一把瓜子。
“那怎麼成?”言青連忙阻攔,“你這手可是用來看書寫字的。”
“以前不是也幫你擇過菜嘛!”到底是做了他的娘子,身份不一樣,更知道心疼他了。
何頃執意要剝瓜子殼,言青也就由著他,還真別說,他剝得瓜子真還比自己磕的香。言青吃得一臉笑嘻嘻。
言青一邊吃,一邊打量何頃。他也真是有一副好皮囊,剝個瓜子都能讓人看得心曠神怡。
花揚喜一直都覺得言青缺心眼,言青可不覺得。這謝公子書信裡寫的內容,她想看,自是有機會看到的。她堂堂何家的少奶奶,在學堂也算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要進自己夫君的書房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言青心裡給自己強調了一點,她真不是不相信何頃。他要真和謝小姐有什麼貓膩,那好幾年前就可以將故事圓滿了,還有她什麼事啊?何頃心裡的人只會是姐姐,自己也就是一個沾光的。雖說自己人生中的感情有點缺憾,但現在看來日子也還算是圓滿,只要她不糾結什麼情情愛愛,再努力生幾個胖小子,怎麼說來也稱得上幸福。
言青只是好奇這謝家到底是遭了多大的難!以前什麼皇宮貴族,那都是話本子上看到的。第一次感覺離權勢如此之近,誰又能管住一顆好奇的心。
言青是光明正大進何頃的書房的,當然是趁何頃不在的時候。
她記得何頃把那封信放在了書案的抽屜裡。言青開啟抽屜,小心翼翼的翻找了起來。沒有?她又翻了一遍,還真是沒有。難道何頃還將一封信轉移了?言青心中生出疑惑,或者這其中還真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此時,言青的心思活絡了起來,將信藏起來,這是要防誰?
言青直起身子,打量了一眼書房。書櫃、書架、一眼過去,全是書。要找一封信還真是有點難。可言青偏就是個不怕困難的,她擼了擼袖子,就這麼大咧咧的翻找起來。是何頃隱瞞在先,言青可不覺得她這樣的行為有何不妥。
本該是光明磊落的,為何要弄得遮遮掩掩?
一本厚厚的書籍中掉出來一封信,可這不是謝公子寫得那封。字跡言青很熟悉,因為這是她寫得。收信人是王聞,可這封信現在卻在何頃這裡。
這個事有點玄乎,言青一時理不太清。她又將書籍拿起來抖了抖,又飄下來一封信。這一封也不是謝公子寫的。這一封收信人是她,言青。寫給她的信,她卻沒收到,信夾在她夫君的書本裡,被保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