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尤夢哭啼啼：“我都燒到四十度了，你不來看我就算了，還說這種話？”
“錢沒少你，拿著就去找醫生，別要求太多。”
尤夢一聽，哭得更厲害了，可態度卻又軟下來不少：“我說要和你一起過來祭拜爺爺，你也不準，你是不是壓根就沒想承認我是你女朋友？”
顧桓撐起柺杖走到床邊坐下，意味不明的輕笑了聲。
.......
遲暮之年，又面對老友的去世，奚爺爺彷彿因此受了刺激，這兩天一直沉浸在悲傷和莫名的恐懼之中，呆在書房晚飯都沒有下樓吃。
奚菲給爺爺送了宵夜，從二樓書房下來，到客廳跟父母商量：“我明天想過去看看。”
她沒敢貿然給顧巖打電話過去，怕他在忙，所以發了好幾條資訊安慰，但是一直都沒有回複。
她想過去陪陪他，也想去見見顧爺爺最後一面。畢竟小時候，這個嚴厲的老頭，也是疼過她的。
“你今天在機場的情況可是把我給嚇著了。”奚父因此非常擔心：“顧老爺子離世，這會兒那邊怎麼可能沒有記者？你就這麼過去，肯定不妥。”
奚菲也的確有些後怕，她之前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前有記者採訪，都是規規矩矩，和煦溫柔的提問，像最近兩次的情況，實在是讓她措手不及。
那哪裡是提問，簡直就是逼問。
“可我想去看看小顧哥，他連我的資訊都沒回。”
“你就在家待著，明天我過去幫你看看。”奚父說：“今天肯定會很忙，他也許是沒時間。”
奚菲也想不出其它的辦法，只好先這樣了。
“那您見到他，一定——”
正說著，奚菲兜裡的手機叮地一聲。她話音一頓，趕緊掏出來看，正是顧巖。
資訊上說：“我沒事。剛聽徐聰說了你們機場的情況，你不要過來了。在家好好休息，我把這邊的事處理完，再來找你。”
奚菲立即在螢幕上按下一排字回過去：“好，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休息。生老病死，誰都不能免俗。顧爺爺一直被病痛折磨，跟我奶奶當年一樣。雖然走了，也未嘗不是解脫。他唯一的心願肯定是希望你過得更好，你今後一定要替他實現，才算是真的孝順噢。”
等了幾分鐘，顧巖沒有再回複訊息，奚菲才緩緩嘆出一聲氣。
.......
顧爺爺的告別儀式在兩天後，舉行的特別隆重。各行各業與集團有合作的領導，以及森娛旗下的明星多半都到場送了老爺子最後一程。
奚菲當天還是堅持過去了。
到場的名人多，記者沒空注意到她。
而且，自那天機場之後有關她的所有輿論，都在漸漸往好的方向發展。
她很意外，那天會在機場碰見陳珈瑞，得以他的幫助才順利脫身。她回來看了新聞報導，更意外，陳珈瑞會向媒體詳細解釋清楚了當年學校事故發生的原委。
這些事情，也許從她自己嘴裡說出去別人不會信。可是從涉事其中的另外一個人當事人嘴裡說出來，意思就不一樣了。而且，這條最熱門的影片新聞，董海陽也在微博上轉載澄清。
她重新下載了微博，訊息欄終於不再是一片狼藉。
但這次她的確是給嚇破了膽子，不敢再單獨出門。雖然今天是隨爸爸一起過來，可全程都乖乖挨在奚皓身邊沒亂跑。
她走去靈堂前磕了頭，按照禮儀，逝者家屬要跟來賓握手鞠躬致謝。
顧衛夫妻站在前排，旁邊按長幼依次站著三個兒子和大兒媳，幾個人皆是一身黑。
奚菲憂傷著臉跟在父親身後，終於走到了顧巖面前。
顧巖看著她，面容疲倦，眉宇輕皺，未發一言。
奚菲望住他，抬手捏住他微涼的手，無端有些鼻酸。
她深深的望著他的眼睛，想說一些安慰的話，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她也覺得好難過，扯著他的手指，久久不肯松開。
奚皓回頭瞧一眼：“小菲，過來。”
她慢慢朝自己的父親看去，緩緩動了動嘴唇，輕聲說：“我就站這裡陪小顧哥。”
話音一落，顧家人紛紛朝她看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