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想要伸手去幫她一把,哪怕他每一步靠近的都異常謹慎,她還是用盡心思戒備。
可此刻,他胸口那純純的疼痛,讓他再次確認,如果她自己不願赦免自己,這個坎兒她永遠都不可能跨不過去。
逆光中,她的背影脆弱而倔強,倔強到令人心疼。
發白的日光燈照在她身上,像要把她融進了時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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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巖沒有再回錄制現場,直接提前離開了。
出體育館後,徐聰已經把車開過來停在了路邊。顧巖走過去,徐聰給他拉開車門,他坐了進去。
徐聰坐回駕駛位上,從後視鏡裡看他一眼,奇怪道:“好像還有後半場,今天怎麼提前離開了?”
他掏了根煙銜進嘴裡,偏頭點燃,火光印在他臉上,就見他眉心緊皺著。
徐聰笑道:“今天的表演不好看呀?”
他猛吸了口煙,又緩慢地吐出一大口煙霧,偏頭看向窗外道:“嗯。”
“那現在是直接回家?”
他想了一秒,說:“去工作室。”
徐聰:“好。”
........
晚上十一點的體育場,一切喧囂熱鬧,都已歸於安靜。
奚菲獨自一個人,手裡拎著自己的笛簫,沿著路燈,走回宿舍。
路燈將她的影子,拉長又縮短,拉長又縮短。
走到了路的盡頭,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回頭看了眼。
體育館上方霓虹燈倒映在她微濕的眼裡,像蕩在水裡一樣。
這場盛宴,在主持人宣佈她止步五強的時候,於她,已經落幕,散場。
從此跟她就沒有任何關繫了。
她疲憊的回到宿舍,屋子裡漆黑一片。她走進去,反手輕輕關上門,按開燈。
站在門口環視一圈,這間小小的宿舍,居然陪她度過了一個多月。
來的時候,心情激動澎湃。今天就要離開,只剩無盡的落寞。
她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隔壁宿舍的賽友們過來跟她告別,即便是心裡很難過,她依然笑著祝福大家前程似錦。
有人考慮到晚上不安全,問她:“已經這麼晚了,怎麼不等到明天再走?”
奚菲按上行李箱的密碼鎖,說:“打了電話讓我姐姐過來接我。”
因為實在是不想再在這裡呆了,怕又觸及痛點。
大家又說要送她出去,奚菲委婉拒絕了。
她拖著行李箱從培訓基地走出來,深夜的馬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頭頂月朗星疏,夜色寧靜而愜意,如此美好的夜晚,她卻無心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