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薇僅僅兩個月,就得到了一萬多塊錢的獎金報酬,可以給長輩買衣服,過年買禮炮。而她呢?進隊之後,連上臺演出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獎金了。
這麼些年,她從來未識愁滋味,這一次,她算是體會了個夠本。
一來因為顧巖再過半年就要出國了,二來因為學校裡校隊的事情,給了她當頭一棒。
今年的新年,她註定會過得有些苦澀。
除夕夜那天,院子裡火樹銀花,一團團五顏六色的煙花在黑夜裡炸開。
美極了。
可她卻多愁善感的感嘆著,煙花雖美,轉瞬即逝。
她跟奚薇坐在馬路牙子上望天空,院子裡小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在倒計時:“十、九、八.......三、二、一。”
頓時,漫天絢爛的煙火綻開。
奚菲外套兜裡的手機與此同時也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全都是祝福的簡訊。
外面到處有人喊著:“新年快樂——”
奚菲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面的灰,打算去給長輩們拜年,然後回房間睡大覺。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是顧巖。
她接通電話後,聲音脆脆的道了聲:“小顧哥哥新年快樂。”
“嗯。”顧巖倒是很平淡,覺得跟往常沒啥區別:“要不要吃大閘蟹?我爸朋友從陽澄湖那邊寄過來的。”
只要有吃的,奚菲眼睛就發亮:“要吃。”
“自己出來拿,我到鞦韆樹這裡等你。”
淩晨過後的大院裡,再次恢複寧靜。
煙花散了,燦爛早已逝去,了無蹤跡。冬夜的夜空,只剩點點星星,若隱若現。
奚菲雙手裝在外套兜裡一路小跑過去,隔著老遠就看見了顧巖悠閑的坐在鞦韆上。見她過來,伸手打了個響指。
因為是除夕,他穿了一套大紅色的衛衣套裝,連衣帽子戴在頭上,額前的劉海遮住了眉毛,露出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
“小顧哥哥。”
顧巖下巴朝旁邊鞦韆座椅上的玻璃盒子點了點下巴:“就在這兒吃,送的不多不夠分才把你叫外面來拿。”
奚菲懂他的意思,頓時覺得心裡滿滿的,鼻頭一酸,嗡著鼻子說:“小顧哥哥你對我真好。”
顧巖輕輕搖蕩鞦韆,瞥她一眼:“別矯情了,趕緊吃完回家睡覺。”
“........”
奚菲一屁股坐在了他旁邊鞦韆上,開啟盒子,正準備開宰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麼,又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顧巖抬頭狐疑看著她,她背對著燈光,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她的身影裡。
奚菲低頭俯視著他,暖黃色的路燈光印在他的眼底,深邃而明亮。
然後,她微微翹起臀彎腰湊近他嘴邊,吧唧在他嘴角親了一口。
顧巖一愣。
她親完直起身,還舔了舔嘴唇,如同調戲了一個路邊的帥哥,屌屌的說:“這是你應得的。”
.........
除夕一過,正月裡四處走親訪友,時間一晃就過了。
正月十六返校後,校隊的領導老師又組織所有成員開了一次會。
奚菲坐在民樂隊伍中,和以往每次會議一樣,看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自己卻插不上半句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彷彿自己在團隊之外,是個多餘的人。
而另一邊,奚薇跟大家有說有笑,領導老師幾次在會議上誇她不僅有天賦,而且自己還很努力。因此每場彙演,只要她不請假,隊長都會給她安排節目。
奚菲一邊為自己失落的同時,也為奚薇感到開心。
以前,她每次跟顧巖他們出去玩的時候,奚薇都一個人悶在家裡練琴。還記得去年剛入學不久的校慶,奚薇當時還因為節目被斃給氣哭了,在家鬱悶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