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了兩個時辰,批卷又是兩個時辰,自答完題後,考生們自是不能再坐著,站這麼久,對有些文弱書生來說,便有些受不住了,有些搖搖欲墜。
“啟稟皇上,今刻殿試名次已出。”
考生們都低著頭,心裡著急起來,雖然殿試的名次一般不會有太大的變化,但萬一呢!
“唔,綜合會試殿試排名,一甲分別是張少謙 ,黃卓,秦伀。”皇帝看了看名次,低聲念道。
“啟稟皇上,正式如此。”
“誰是張少謙,抬起頭來。”皇上看一眼大殿中的眾人,出聲道。
站在秦伀身後一位中年男子出列:“參加皇上。”
“你是張少謙?”
皇上看了看張少謙,又看了一眼秦伀。
“學生正是張少謙。”皇上主持的殿試,也稱得上一句天子門生,這時候又沒派官,張少謙自稱一句學生還是恰當的。
“將前二十名的試卷呈上來。”
皇上淡淡的看了張少謙一眼,忽然沉聲道。
只把張少謙駭的心頭直跳,這天子的威嚴果然讓人如芒刺在背,沒幾人能招架的住。
皇帝極少抽查考上的原卷,一般都是看看謄抄官謄抄的試卷便罷了,見皇上要看原卷,考官們忙呈上。
皇帝開始看試卷,大殿一時安靜了下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皇上才將這二十份試卷看完了。
“今科人才濟濟,朕心甚慰。秦伀是何人,上前一步。”
秦伀忙低頭彎腰上前,“學生秦伀,參見皇上。”
“抬起頭來。”
秦伀緩緩抬頭,他終於看清了皇上的全貌,一張國字臉,很是威嚴。
見著秦伀,皇上淡笑著嘆一句:“倒是好相貌,我看你試卷,行文間比其他考生大膽許多,朕想知道,以你會試的成績,若殿試再答得穩妥一些,即便得不到狀元,至少也能保證一甲,可你的答卷言辭犀利,似乎冒進了些,你就不怕因此揣錯聖意,造成不利的後果?”說到後面,皇上的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臉聲音都冰冷起來。
秦伀後面的張少謙和黃卓還有名次排在前十的考生心裡都一喜,皇上這樣子,莫非是秦伀想搏一個出頭,卻搏過了?
秦伀抬頭,朗聲道:“回皇上,學生不敢揣測聖意,學生也知,之前已經得了會試頭名,殿試收著作答再穩妥不過。但皇上和朝廷舉行科舉,為的便是挑選人才,學聲不才,見解也許稚嫩,卻不敢打絲毫折扣,在殿試上暢所欲言,才能不負皇上和諸位大人。”
“哈哈哈哈哈....”,聽了秦伀的話,皇上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錯,朝廷要的就是敢說敢做的人才。晁起,改,秦伀為今科狀元,後面的名次依序往後推。”
秦伀答的本就十分出彩,但因為言辭實在大膽了些,考官們又想著他生的俊俏,點為探花也不失為一樁美談。既然現在皇上已經蓋棺定論,考官們自然沒有任何異議。
六元及第,秦伀也算是開了大越的先河了。
後面皇上沒再細看,名次就這麼定了下來,皇上又說了幾句勉勵新科進士的話,便結束了這場殿試。
走出崇華殿,秦伀微微勾了勾嘴角,他堵對了,當今皇上想從科舉中選用自己的人!他不在意這次是狀元還是探花,他在意的是,是否能引起皇上的注意。言辭大膽,或許莽撞,但還未入官場的人若學的那些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官油子一樣油滑,皇上又如何會用!想要成為皇上的心腹,既要讓他覺得本身有才,又有可調教的餘地。
進崇華殿是天剛微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秦伀看一眼宮牆外的天外,跟著眾考生一起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