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羅點頭:“雖然有搜查出作弊的,但相公行的正坐得端,自是不怕。”
孫媽松一口氣:“那就好。”秦家兩位主子,老爺一般不會對她們發號施令,夫人又極好說話,她們自然是盼著兩位主子都好,才好在秦家長長久久的幹下去。
和鄉試一樣,會試也是考三場,每場三天,李綺羅就擔心考場發的棉衣不知道保不保暖,那被潑濕了衣服這場明顯是穿不上了。
怕下場還是這樣,李綺羅便琢磨著給秦伀做一件防水的衣服。可這年頭,根本就不可能有防水的布料,李綺羅一連找了兩天都無所獲,她自己對這些東西也毫無頭緒,現在就只能期盼著朝廷給考生發的那些棉衣能夠真正保暖。
李綺羅帶著小紅從街上往回趕,要進入巷口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出來吧,鬼鬼祟祟的跟著我幹什麼?”她轉頭看向後方。
轉角處,幾個人走了出來。
“果然是你。”之前在街上人多,李綺羅並沒多想,直到要進入巷子,這幾人卻還跟在她們身後,她餘光瞥了瞥,覺得有些熟悉,見了正面,才想起來是在雲陽縣有過一面之緣的莊瑜。
莊瑜帶著兩個丫鬟走近,將李綺羅上下打量一眼:“我才要說果然是你呢,本來在街上看見了還有些不敢確認。”
“莊小姐找民婦所為何事?”李綺羅看向她。
莊瑜笑一聲:“找你還能幹什麼,你不就針線活拿的出手嗎,自然是找你做衣服。上次藉口懷孕,現在你肚子平了,想必孩子已經生了下來,這次總不可能再搪塞我了吧。”
“莊小姐,上次民婦並不是有意搪塞,而是實情。如果莊小姐這麼信得過民婦的手藝,那民婦自然樂意為莊小姐效勞。”算了,現在秦伀正在科舉,少惹些事比較好,只是一件衣服而已,費不了她什麼事。
莊瑜聽了,得意的哼一聲,“你來了京城,總不可能是獨自一人來的,是不是你相公到京城趕考了?”
李綺羅眼裡瞬間布滿寒意:“莊小姐如何知道我相公?”
“我....我聽爹提過,說他才學出眾。”惦記著別人的相公,總歸不是件光明的事兒,李綺羅乍然一問,莊瑜瞬間有些心虛,回過神惱羞成怒道:“本小姐如何得知,還需要向你交代?你們現在住在哪裡,我跟去將款式說與你聽,然後讓我的丫鬟來拿衣服。”
李綺羅心裡冷笑一聲:小丫頭片子,還和她玩這些心眼。“莊小姐就在這裡說吧,我們住的地方比較狹小,免得汙了您尊貴的腳底。”
“在這兒如何說?”
“在這兒怎麼就不能說?”李綺羅淡淡的看著她。
“你......”莊瑜眼睛一轉,“好,在這兒說就在這兒說,我要你做出一件獨一無二的,必須是最美麗的衣服給我,而要在三天內完成,不然我要你好看。”
“世間萬萬人,對美的定義各不相同,也許民婦認為極美的,在莊小姐眼裡卻看不過眼。你想要最美的,這樣的衣服民婦做不出,還是請莊小姐另請高明吧。”原本以為莊瑜是真心想要衣服,現在看來,要衣服不過是一個藉口,她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既然如此,不管做的再好,莊瑜也會借機發作,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她是不想惹事,但事來了她也不怕,真惹急了,她直接讓莊瑜暴斃,沒了這個跳蚤,世界也就清淨了。
“你敢拒絕我?”莊瑜不敢置信的看著李綺羅:“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當朝吏部尚書的掌上明珠,外租家世顯赫,嫡姐更是宮裡的貴妃娘娘。”
“知道你還敢這麼和我說話?”
“那莊小姐要我如何與您說話?對你三叩九拜?據我所知,莊小姐你本身也並無任何封號在身吧,除了靠著餘蔭是尚書千金以外,你與我並無任何不同。”李綺羅捋了捋袖子。
莊瑜聽了李綺羅這話,頓時氣的要死:“你....你竟敢說我與你這種賤民是一樣的身份?”
“莊小姐慎言,本朝立國之本便是視萬民皆平等,並無什麼高低貴賤之分,莊小姐說這樣的話,難道是不滿意太、祖的立國之訓?你說出如此荒唐的言論,莫非是也莊尚書的意思?”
莊瑜平日不愛讀書,更別提那些枯燥的朝廷律法,在她的世界觀裡,早已習慣她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家裡的僕人可以隨意打罵,掙紮求生的賤民更是螻蟻,她怎麼也想不到,李綺羅竟然如此伶牙俐齒,更有那些賤民所沒有的膽子。
見李綺羅竟然扯到什麼太祖,莊瑜不敢再大鬧,這裡來來往往全是人,這次她是偷跑出來的,如果鬧大了讓莊尚書知道了,肯定又會重重的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