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羅忙點頭。
“別怕,她嚇著了你,我一定會幫你的。”秦伀垂著眼簾道。
李綺羅心裡一喜。
而她沒看見秦伀低頭時嘲諷冰冷的笑意。
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李綺羅無比緊張害羞。
“你先睡,我去找博君兄談點事。”秦伀放下書,在李綺羅開口說要上床的時候,站起來徑直道。
“這麼...晚了,談什麼事?”李綺羅咬了咬嘴唇。
秦伀笑笑:“我很快回來。”
這個很快,一直到李綺羅眼皮撐不住睡了過去好久後,秦伀才從外邊回來了。
他進了屋,走到床邊目光冰涼的看著閉著眼睛的李綺羅。目光觸及她手腕上的那串檀木珠時頓了頓。
他彎腰,將那串檀木珠解了下來,十分珍惜的摸了摸:“綺羅,別害怕,你很快就會回來了。”他將檀木珠貼在臉上好一會兒,才重新系回了李綺羅的手腕上。
第二天早上醒來,李綺羅望向睡在窗邊軟榻上的秦伀欲言又止,她很害怕,是不是秦伀看出了什麼破綻,所以才不和她同床。
“昨天回來見你已經睡熟了,怕打擾到你,所以就在榻上睡下了。你受了驚,這幾天我就不打擾你了。”
李綺羅鬆了口氣,如果秦伀當真看出了什麼,沒必要和她虛以委蛇吧。
船順流而下,又過了三天,終於到了雲陽縣的碼頭。
秦伀走在前面,李綺羅跟在後面。
喜報五天前便到了小青村,得到秦伀考過了鄉試,並拿到了解元的訊息,當時秦父差點高興的瘋了過去,算了算日子,從昨天開始,秦家人就輪流到碼頭上來接秦伀和李綺羅。
秦伀一出船艙,遠遠就看見了秦父和秦奮在左顧右盼。
秦伀身子一頓:“綺羅,你這次受了驚,咱們先去一個道長那裡,讓他給你壓壓驚,然後咱們再回去。”
李綺羅啊一聲:“...好。”
秦伀點點頭,自己先去找了秦父和秦奮,秦父和秦奮一見著 秦伀,高興壞了,李綺羅站在原地不敢上前,她看著秦伀溫和的和秦父,秦奮說話,不知他說了什麼,秦父和秦奮點了點頭,似乎又囑咐了他一番,這才轉身走了。
秦伀轉過身來對她道:“走吧。”
“好。”李綺羅想說既然要壓驚,也不用急在這一時,可聽著秦伀雖溫和卻不容辯駁的聲音,她便不敢出口反駁。
秦伀僱了一輛馬車,帶著李綺羅出了城一直向南走,大約走了兩個多時辰,到了一座山的山腳下,馬車才停下。
“下來吧。”秦伀自己先下了馬車,回身看向李綺羅,臉上再沒有了絲毫溫情。
李綺羅心裡揣揣,直覺不好:“相公,我覺得不用壓驚了,我好像好受了很多....”
“下來。”秦伀輕輕捋了捋袖子,直直的看著她。
李綺羅無法,只得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一個道士便不知從何處翩然而來,他問秦伀:“出來了?”
秦伀點頭:“出來了。”
道士點點頭,看向李綺羅:“果真如此,她面上兩個命格交纏,一個命格輕淺,早逝之相,且死於自盡。另一人....”道士摸了摸鬍子:“早年順遂,後卻突逢大難,這是一個與天掙命的命格,爭得過,自是後半生順遂安康,爭不過,則魂飛魄散。”
李綺羅面色大變,她要是再不知道秦伀已經看出換了人,就是傻子了。
“你們想幹什麼?”
秦伀不看李綺羅,直接對道士道:“道長,還請出手。”
“你們想把我殺死是不是?”李綺羅驚慌失措的往後退:“憑什麼,就因為我命不好,所以我就合該受苦?這是我的身體,我拿回來有什麼不對?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
道士搖了搖頭:“姑娘,有一句話叫人定勝天,命格,並非生來註定。人的命運,更是一場因果修行,你的言行,你的心性,皆是因果,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你的命運被你自己親手斬斷,現在你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裡,是因為後來者魂魄強大,她沒有碾殺你,你的一縷幽魂才能借她的魂魄蘊養,逐漸壯大,從而趁她魂魄虛弱的時候蘇醒。我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