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羅收起了兩床冬被子,在秦伀期待的眼光中又將另外兩床略薄的被子放到了床上,並且裡面一條,外面一條整理好。
秦伀:“.....”點著的手指驀然停下,勾起的嘴角也透著些微僵硬。
“綺羅...”
“嗯?”秦伀叫了她又不說話,李綺羅疑惑的轉過頭。
秦伀最張了張:“我有些渴了,你要喝水嗎?”
李綺羅搖頭:“我不渴。”這裡的人在臥房裡都會放一個尿痛,晚上要起夜的時候直接將在房裡搞定了。李綺羅實在不習慣,將尿捅拿了出去,如果晚上實在要上廁所,就算摸著去外面的淨房也比在屋子裡解決的好。晚上喝多了水,上廁所也是一個麻煩事。
“哦。”秦伀一頓,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相公,你拿著燈啊,外面黑乎乎的,別摔著了!”李綺羅忙喊道。
於是秦伀又轉過身,看了李綺羅一眼,昏黃的燈光中他的嘴巴似乎開合了幾下,但卻沒出聲,將燈拿起向外走。
李綺羅站在原地有些疑惑,秦伀今晚怎麼怪怪的?
沒一會兒,秦伀端著一大杯水進來了。
李綺羅一看忙道:“相公,你晚上喝這麼多水當心晚上起夜啊。”淨房還在院子裡,晚上黑乎乎的,現在化冰了還好,之前院子裡結冰的時候,繞是李綺羅,都差點摔在了地上。
秦伀端著杯子的手微微一僵,低下頭喝了一口水:“今天有些渴。”
李綺羅聞言,坐在了秦伀旁邊,撐著下巴問他:“怎麼會這麼渴?是在書院裡吃的太鹹了嗎?”那可太不容易了,鹽在大越可是稀罕物,家家戶戶做飯的時候恨不得數著粒放。
其實李綺羅有時候也搞不懂,看大越的發展,已經比她那個時空的封建王朝開放,先進了許多,商業已經算得上發達,就連最看重的耕地,也沒有像她熟知的歷史一樣,士大夫有免稅的權利。
沒錯,這對封建王朝來說簡直不可思議,大越的律法明確規定,即便做了官,也沒有免稅的權利,交稅面前,人人平等。
這一制度從根本上杜絕了大規模的土地兼併,都不能免稅了,兼併來幹什麼!所以這裡的老百姓,就算最窮的,家裡也有幾畝地能保證溫飽。
那些有錢的上層人士見不能像前朝一樣從圈土地中獲得巨大的利益,便將錢明裡暗裡投到了其他方面,間接又促進了大越其他行業的發展。
李綺羅覺得這肯定又是那個穿越同仁的手筆,他為這個國家畫下了巨大的藍圖,加速了歷史發展的程序。
但另一方面,大越對人口的控制和對女人的不公平對待卻沒有得到絲毫改善,現在出遠門還是要路引,女人還是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
李綺羅有一次聽秦伀遺憾的嘆了一句,說大越的開國皇帝只在位十五年,便一命嗚呼了。
李綺羅嘆了口氣,可能是這位同仁還有許多改革並沒有實施,就沒有機會了吧。俗話說人亡政息,他都死了這麼久了,社會的大方向還能在他畫下的框架上發展,已經很了不得了。
相比起來,她就沒那麼大的抱負了,如果秦伀後面不變心的話,她就和秦伀和和樂樂的過一輩子。什麼社會發展,歷史程序,統統和她沒關系。
她雜七雜八的想了這麼多,其實也不過一瞬的事,回過神來便見秦伀眼簾顫了顫:“嗯,是有點鹹。”
“那你們書院還挺捨得啊。”李綺羅打趣了一句,站起來打了個哈欠:“相公,我先睡了,你少喝點水,吹了燈上床吧。”
“嗯。”秦伀手指在杯子上摳了摳,低低應了一聲。
生物鐘一旦養成,果然就很難改變了,一到點,李綺羅便開始打呵欠,她將外套一脫,迷糊著眼睛便躺倒了裡面。
秦伀坐在椅子上,看著李綺羅躺下後,便站起來,端著水杯坐到了床上。
李綺羅睜開眼睛:“你還沒喝完嗎?”
“嗯,有些渴。”秦伀又喝了一口水。
李綺羅嘟囔一聲:“怎麼會這麼渴,吃的太鹹了對身體不好。”
“馬上就喝完了。”秦伀站起來,動作自然的傾下身子給李綺羅掖了掖被子,起身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太急了,手一抖,杯子的水嘩一下大半都倒在了外面這床被子上。
李綺羅蹭一下坐了起來。
秦伀:“....這怎麼辦?”
李綺羅拎起秦伀的被子看了看,“濕了這麼多,肯定不能再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