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一回來就坐在桌子邊生悶氣,當初他說要給大哥家借一點兒,家裡人都不同意,現在好了,秦家可算是在整個小青村把人丟光了。
秦母喊秦父吃飯的時候,秦父還哼了一聲,並不上桌。
秦家其他人卻忍不住了,秦老大家的酒席不僅菜品寒酸,就連分量也不多,李綺羅的手藝又挺好,菜上桌沒多久就被搶光了。那稀粥能照的出人影來,特別是秦母幾個女眷,忙活了那麼久,肚子都沒填飽。
秦母一回來就吩咐秦芳做飯,這會兒見秦父不吃,知道他是因為什麼鬧別扭,心裡也有了火氣,不吃就不吃吧。
其實秦父因為生氣,在桌子上根本就沒怎麼吃飯,這會兒也餓了,秦伀出了屋子,見坐在一邊臉上帶著別扭神色的秦父,“爹,怎麼不吃飯?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秦父有了一個臺階,這才咳一聲,“有些累了,這就吃。”還是老兒子貼心啊。
秦家自然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秦父喝了一碗濃稠的粥緩過來後,才說道:“今天大哥家辦的酒席你們也看見了,這次咱們老秦家丟了面啊!”
秦耀蠻不在乎:“丟的是他們人,又不是我們的,爹您就少操一點心吧。”
秦父眼睛一瞪:“混賬東西,你懂啥?你大伯和我們都是秦家人,他們家丟人不就是我們丟人。”
秦耀叫一聲:“爹喲,我的親爹喲,您可得了吧,您把人家當親人,巴心巴肝的對待,人家可未必拿你當親人,看看他們這些年幹的事,您咋就是不明白呢?”
秦父頓時氣的吹灰子瞪眼,要不是坐的遠,他非要敲一頓秦耀不可。“想當初咱們秦家是何等風光,現在卻淪落到了這步田地,要是秦家祖先地下有知,只怕....”
這樣的話秦父已經不知說過多少遍了,他說了,秦家也沒人附和,秦父說了之後,見沒人理解他,唉聲嘆氣一番,只好漸漸熄了聲音。
李綺羅見秦父略顯委屈的樣子,心裡暗暗好笑。這是秦家人知道拗不過秦父,就發動沉默是金這招?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當第一場積雪覆蓋大地的時候,小青村人開始了貓冬。
李綺羅正在做第二批繡品,除了之前的手帕和荷包她會做一些外,這次她有另做了些面巾。
那日在街上,她看見李綺羅臉上便帶著面巾,既美觀又能擋寒,好的面巾,能給美人給舔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雖然大越並未規定,但許多未出閣的女子上街的時候都會佩戴這樣的面巾,夏天用薄紗做面,看起來自然輕盈柔美,但冬天,用的布就呆重了許多,雖然有了保暖功能,美感卻降了許多。
李綺羅就在思索著如何將兩者合二為一。
“三嫂,你看看我這針腳對嗎?”秦芳自己在刺繡方面有一些天賦,她自己學的又用心,李綺羅見她這樣好學,教的自然用心了一些,這些日子,秦芳的刺繡水平在飛速進步。
李綺羅停下思考,側過頭瞧了瞧:“不錯,是這樣。”
秦芳雀躍一聲,自從她開始學刺繡後,整個人活泛了許多,聽到李綺羅的回答,忍不住雙眼發亮。
秦芳這完全是看超級偶像的炙熱眼神,有時候還挺讓李綺羅吃不消的,“好了,小妹,你再自己練幾天,這種針法應該就能掌握了。”
秦芳忙點頭:“好的,三嫂。”
張翠翠見狀,也忙湊過來問,她的進度和秦芳完全無法比,到現在,秦芳已經掌握來了十幾種針法,而張翠翠卻在繡基礎的第四種針法時,都還會時不時的紮手。
但她卻很有韌性,指尖舊傷舔新傷,她卻從未想過放棄。
馬大妮坐在一邊和三個小的一起啃地瓜幹,地瓜幹趁著夏天上曬好,秋天上霜,上了霜的地瓜幹啃著軟硬適中,還帶著一股甜糯,既可以平時就這麼嚼著吃,也可以蒸在飯裡面。
但秦家的田地不多,地瓜種的自然也就不多,秦母曬地瓜幹主要是為了給三個小的平時當零嘴。
馬大妮那手裡的地瓜幹還是從她親閨女手裡摳出來的,她見張翠翠揪著李綺羅問個不停,直接道:“我說大嫂,你沒聽綺羅說,這刺繡需要那啥,悟性,對,像小妹就是有悟性的人,你和我,沒轍!趁早歇了算了,免得你自己遭罪。”
張翠翠眼神一暗:“我知道我手笨,但慢慢學總會學會的。”
馬大妮也就不再說話了,她自個兒吃不了這個苦,別人能吃她也不能說啥,她看不慣的是,明明張翠翠知道三弟妹這些日子在做第二批繡品,她還整日纏著問個不停,都耽誤三弟妹做正事了!秦母老說她沒眼力見,她看張翠翠才是最沒眼力見的那個。
秦伀在一邊也看的分明,每當李綺羅構思的時候,張翠翠總是會打斷,她太著急自己學習的進度,下意識忽略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