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人,議論紛紛,但總體來說,大家對於內戰內行、外戰外行、欺壓良善,人事不幹的四大幫派,都充滿了各種反感和仇恨。
他們被壓抑地太久了,被剝削地太狠了,被欺負地太痛了,被折磨地絕望了。
不在絕望中爆發,就在絕望中滅亡。
此時,一個林清,卻成為了這庇護所城鎮中,一泓洗滌腐臭死水的逆流活泉、一股打破沉悶死寂的清新空氣、一縷透過鐵青霧霾灑落人間的陽光,成為了憋得要爆炸、憤懣無處發作、佔據人口95的底層冒險者們,那一道發洩與爆炸的導火索!
李美琳想起了自己進入空間以來,短短一個月來,那30個日日夜夜,無盡的絕望,深深的恐懼。縱然她眼光心智過人,也已經心力交瘁。
她輕輕吟誦了一首詩:“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
不如多扔些破銅爛鐵,
爽性潑你的剩菜殘羹。
也許銅的要綠成翡翠,
鐵罐上鏽出幾瓣桃花。
再讓油膩織一層羅綺,
黴菌給他蒸出些雲霞。
讓死水酵成一溝綠酒,
飄滿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們笑聲變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那麼一溝絕望的死水,
也就誇得上幾分鮮明。
如果青蛙耐不住寂寞,
又算死水叫出了歌聲。
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這裡斷不是美的所在。
不如讓給醜惡來開墾,
看它造出個什麼世界!”
嫣然嬌軀一震。
她做夢也想不到,居然從那麼溫柔體貼的媽媽嘴裡,聽到了如此剛勁有力的詩句!
這首詩,經過李美琳這看似嬌弱不勝的風韻少婦口中,緩慢而篤、鏗鏘有力地吟誦出來,在這人群聚集、人山人海的試煉廣場上,彷彿一顆巨石,投入了一片死水,激蕩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人們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麻木,漸漸變了,變得激昂、高亢,他們被這首聞一多的詩,戳中了痛點、苦點、淚點、怒點……這首平素沒人想的起來、也不敢吟誦的詩,在此時意蘊悠長、卻彷彿每一句話,都吼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一個青年怒吼起來。
“是啊!特孃的這混蛋遍地、虎狼屯階的城鎮,就特麼是一攤又臭又髒的死水啊。在這潭死水中,還能有什麼希望?”
一個20多歲的幹瘦男子,狠狠抽自己大嘴巴,抽的兩腮紫紅,抽的眼中淌血。
“嗚嗚,小妹,哥對不起你。哥不是人!我讓你去陪那個黑道的大佬,你被他活活逼死了啊。慫包哥不是人,到現在都不敢給你報仇哦。我的妹子!”
一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女人行屍走肉般坐在地上,神經質地大笑起來:“嘻嘻。我的丈夫被拉去當礦工,結果一去不回,隊長說被妖鬼吸幹。我找那隊長,陪他睡了三個晚上,才知道根本是挖出了值錢的礦石,被隊長推入坑中活活餓死了。這該死的天,這該死的空間,你為何不塌了?不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