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小鎮的時候,小鎮裡的燈已經全滅了,這裡顯然沒有什麼夜生活,十分安靜。
“好奇怪的地方,一到九點就沒有人上街了。”梁灣道,“我當時還以為誇張,現在看來是真的。”
計程車到了衚衕口就不肯進去了,看衚衕裡面一片漆黑,梁灣一直在遊說,說我們一個小一個嬌,絕對不可能拿他如何,有什麼好怕的。計程車司機說誰知道衚衕裡面是不是埋伏了幾百個大漢,於是他們只好在衚衕口下車。
兩個人在衚衕口站了一會兒,梁灣開啟了手機的手電筒,兩個人走了進去。
這是個典型的南方衚衕,兩邊是小別墅的圍牆。走到底有個鐵門,裡面是一棟農民房,門邊貼著對聯,紅色的紙已經發白了,顯然對聯甚至不是去年的,最起碼是前年的。鐵門鎖著,黎簇拿出名片,在鑰匙孔裡捅了捅,無奈地看向梁灣。梁灣卻道:“你是爺們,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看你?”
“這掛鎖是鎖在裡面的,我就算爬進去了也開不了門。”
“那我不管,難道你還要我想出辦法把我們弄進去?”
梁灣叉腰看著黎簇,黎簇看看鐵門,看看這個女人,嘆了口氣,知道自己有理也說不清楚。
爬牆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自己能多次逃過老爹的追殺,不靠別的,主要還是靠他翻牆的本事。黎簇翻過多少次牆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從最開始老是掛在牆上或者把褲子勾壞,到後來別人來向他請教爬出學校的六十三個位置,他對在任何地方進行攀爬的所有要素都胸有成竹。
黎簇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裡是典型的浙南農民房的結構,高牆大院,從牆頭可以看到牆內種的樹木探出的枝丫。沒有聽到狗叫聲,說明這個院子和四周的鄰居都沒有養狗。這使他寬心了不少,但是對於他來說,要爬過這麼高的牆,需要借力其他的東西。
身邊這個衚衕異常幹淨,沒有任何可以讓他借力雜物堆,只有一輛摩托車被鎖在另外一戶人家門口的廊柱上,根本搬不過來。身邊唯一可以踩的估計就是梁灣了,顯然梁灣是不可能當踏腳板被他踩的。
黎簇在門口轉了三四圈,發現從牆壁爬上去是完全不可能的。梁灣罵道:“你到底爬不爬?裝冷漠是什麼意思?”
黎簇說道:“你也要讓我找到能爬的地方才行啊,我又不是四腳蛇,有面牆抬腳就能上去。”
說著黎簇看到了他們面前的鐵門,鐵門上有很多焊接後的縫隙,這似乎是他唯一可以落腳的地方。但是鐵門頂上還有一米多高的院牆頭,就算他順著鐵門爬到上頭,但上面那一米多他也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他往後退了幾步,拿了梁灣的手機照了照,開始有點沮喪,心說:這地方肯定是爬不過去的,難道我的一世英明就毀在這個地方了?
除了爬牆之外,還有其他辦法嗎?黎簇一邊想著,一邊也覺得奇怪:為何這麼一座院落,外面的防守會如此的嚴密,這不像是一般浙南農民房的狀態。
ho to do? ho to do?黎簇把目光轉向鐵門的縫隙,他想自己的手是否能夠伸進去,因為他對於撬鎖還是有一番研究的。這也讓他很汗顏,他突然發現自己所有的技能都和賊有關。他老爸並不想把他培養成一個賊的,為何他現在把自己搞成這個鳥樣呢。但此時也想不了那麼多了,他嘗試把手從門鎖處的縫隙中伸進去,就發現根本不可能。縫隙極窄,顯然這裡的門質量相當好。
所有的東西雖然看似很土很簡陋,但是幾乎沒有犯任何常識性的錯誤。黎簇嘆了口氣,梁灣道:“好吧,看來你跟我想的完全不同,你太讓我失望了。是不是我們現在得去鎮上買點東西,先住一晚再說?”
黎簇道:“那倒不至於,其實還有很多方式。比如說,我們可以透過旁邊那家爬到這家。旁邊那家門口停著摩托車,這是這個衚衕裡唯一可以借力的東西,踩著它應該能爬上去。”
梁灣道:“你確定可以嗎?”
黎簇道:“我不確定,假設我被抓住的話,你就不要管我,記得明天假裝我的姐姐,到派出所來領我就可以了。”
說著,黎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踩住了摩托車,用力一跳,雙腳在牆壁上砰砰幾下就爬到了牆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