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喬從來沒有懷疑過朱歡的能力,當年如果沒有他的主動幫忙,他不可能取得那次全國程式設計大賽的勝利,也不可能拿到全額獎學金出國留學。
“只可惜,朱歡學長現在在一家很普通的公司,做著普通的碼農工作。”蔣樹充滿遺憾。
“你知道是哪家公司嗎?”張喬看著遺憾的蔣樹不緊不慢地問道。
蔣樹可惜地搖頭:“不知道,他沒說,只知道他在那家公司起碼待了三年了。”
張喬吸了最後一口煙,掐滅煙頭。他往廳內走,蔣樹跟在他身後。
“朱歡學長很自卑,反正比我自卑多了。我知道很多人嘲笑他,罵他是豬是變態。唉,他又不是自己想那麼胖的,我有次在學校撞見過他的爸爸媽媽,都是正常體型,他媽媽很漂亮,穿一條墨綠色的連衣裙,還跟我打招呼來著。我覺得他的胖可能是因為生病,不像我是遺傳,真的喝水都長肉!其實喜歡男生也沒什麼,如果他不是那麼胖的話,大家也不會那麼嘲笑他吧。唉……”
蔣樹不知為何,突然講起這段,有唏噓有感慨,但更多的是感同身受的理解與同情。
張喬聽完,輕輕笑了兩聲,“你倒是一個好人。”
“也不是,如果我不胖,大概會跟其他人一樣,嘲笑朱歡學長吧。”蔣樹越說越小聲。人就是這樣,只有同類才能互相取暖。
張喬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蔣樹眯著一雙彎彎的眼睛面露疑惑:“怎麼了?”
張喬搖頭,穿過一張屏風,進入廳內,吳言正跟大家聊得熱烈,見他回來,馬上拉著他加入討論。
聚餐結束後,吳言提議去附近的咖啡店坐會兒,張喬說有事不去了,蔣樹也說有事。他們倆不去,吳言也不想去了。
大家在福和慧門口分開。蔣樹去停車場,張喬和吳言也去停車場。
“你們剛剛在外邊待那麼久,聊什麼呢?”吳言問張喬和蔣樹。
“朱歡學長你記得他嗎?”
“沒聊什麼!”
蔣樹和張喬幾乎同時開口,說的話卻不同。吳言看完張喬看蔣樹:“朱歡?”
“走吧。”張喬扯走他,跟蔣樹隨意地說了聲再見。
蔣樹看著張喬把吳言強拉到車裡,面無表情地開車走了,留下他在原地想了很久,好像從提到朱歡學長後,張喬學長整個人看起來有點難過。或許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蔣樹沒有深想。
“朱歡?這個名字好熟悉啊!”一路上,吳言都在冥思苦想朱歡是誰。
“他也是0+1社團的人嗎?”吳言問張喬。
張喬專心開車,不想理他。
吳言安靜了一會兒,又突然嚷嚷道:“你不是很討厭胖子嗎?你怎麼還能跟蔣樹聊那麼久?我好怕你給他使臉色,他人挺好的!”
“你能閉嘴嗎?”張喬沉著臉說,語氣冰冷,他生氣了。
吳言雖然覺得他這個氣生得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閉嘴了,他可不想把人惹毛了,發脾氣的張喬不止一點點可怕,是非常極度可怕!
大四畢業那會兒,有一次好像是他喝多了,做了什麼他忘了,反正惹到張喬了,被他揍進了醫院,差點沒趕上畢業典禮。這一次經歷,吳言刻骨銘心。
張喬先開到了老別墅,吳言想上去坐坐,被他拒絕了。
“還沒收拾好!”
吳言噘著嘴很不滿:“咦,前幾天你也說沒收拾好。”
張喬根本不理他。
吳言開始發散他猥瑣貧乏的想象力:“你上面肯定金屋藏嬌了,不想讓我發現!”
“對。”張喬一個字懟回來。
吳言見他心情實在不佳,怕引火上身,識時務者為俊傑地逃了。
張喬獨自進屋,老房子裡除了窗外吹進來的秋風,再無其他,空蕩得安靜。手機“叮”的一聲,打破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