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早上八點半,郝凡擠在九號線的人堆裡打盹,耳機裡交響樂正演奏到高`潮,被不停進來的微信提醒音打斷。他艱難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舉到眼前湊近了,點開微信。
在這個點給他發微信的,只有孟玉成。孟玉成在微信裡噼裡啪啦一堆,囉嗦得像個老太太。
“完了,我升職無望了,上面空降了一個專案總監。”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說是今天到崗,操,都不提前說一聲。真是殺得人措手不及,一點準備都沒有!”
“看來我們這對難兄難弟,只能繼續任勞任怨做老黃牛了。”
“我跟你說,待會兒見了新總監,你不要亂說話,我先探探對方底細。要是個繡花枕頭就好了!”
“要是個繡花枕頭的話——”
郝凡退出微信,沒有繼續往下聽。自從得知前一個總監的績效和提成後,孟玉成開始覬覦專案總監的位置。上個月,孟玉成信誓旦旦地說,要是他當了專案總監,就推他做首席架構,他有那個實力。
說實話,他不認為自己有那個實力,更對這個首席毫無想法。如果不是孟玉成非得拉著他搞東搞西,做個默默無聞的程式設計師,他會更開心。
現在來了新的專案總監,郝凡又高興又不高興,他苦笑著撇撇嘴,用手機戳回下滑到鼻尖的眼鏡,繼續播放中斷的交響樂,努力分辨每一種樂器的聲音,鋼琴、小提琴、大提琴、長笛……再次昏昏入睡。
公司大樓一樓要刷卡才能進入,郝凡瞪著惺忪的睡眼在包裡摸了很久,沒有摸到門禁磁卡。他默默嘆著氣,磨蹭地走到大樓前臺求助。前臺站著一個高個子男人,藍色西裝白球鞋,正在做登記,看樣子是外訪人員。
郝凡站在一旁,看著那人握著筆的手指,長得有點過分,很適合彈鋼琴。前臺大姐給那人做完了登記,才搭理縮在一旁的郝凡:“怎麼,又忘帶了?”
郝凡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不好意思地點頭。
大姐嫌棄地說他:“你說說你,一個月有半個月忘記帶卡,你幹脆把卡存我們這兒得了!”
郝凡訥訥地說對不起,大姐又說了他兩句,拿起卡帶著他和那位外訪人員往門禁處走。
郝凡低著頭走在大姐身後,藍西裝男人走在他身側。他聞到對方身上冷冽的香水味,腦子裡莫名其妙響起了一段鋼琴獨奏,在暗色的老松樹林裡,琴聲在松枝裡遊蕩,細長的松針葉落了一地。
郝凡使勁晃腦袋,趕走了腦海中的琴聲和松樹林。藍西裝男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兩秒,又迅速移開了。
大姐給兩人刷了卡,兩人一前一後往裡走。四道電梯剛好下來一道,門口等著的人爭先湧進,郝凡也擠了進去,那位藍西裝男人沒動,似乎嫌棄電梯裡的人太滿了。
郝凡看著電梯門漸漸合上,藍西裝男人的白球鞋消失在門縫裡。
技術部的人加上郝凡只到了五個人,他們部門因為經常加班,上班時間比較靈活。昨晚郝凡加班到十二點才走,今天依舊趕早準時上班。倒不是他有多喜歡上班,只是在家裡也沒事做,還不如上班。
孟玉成看到他,馬上雙眼冒光地招呼他過去,一副有事商量的樣子。郝凡知道他要說什麼,慢騰騰地放下包,又開了電腦,給電腦旁發芽的麥子苗澆了水,才不情不願地去找他。
孟玉成把他拉進休息室,告訴他剛打聽到的訊息。
“空降總監聽說和你同個大學的,是你校友呢!”
“哦。”郝凡面無表情。
孟玉成推推他:“沒準你們認識!”
郝凡偷偷翻了個白眼,為他的異想天開。
孟玉成又說:“他還是哈佛研究生畢業呢。”
郝凡記得他班上有兩個同學去了哈佛,一個同學去了斯坦福。畢業後大家都沒聯絡了。他輕輕地嗯著,眼神飄到孟玉成身後的發財樹上,樹葉好像少了幾片,他開始數樹葉。
耳邊是孟玉成喋喋不休的說話聲。
“聽說他畢業後去了谷歌,還參加過阿爾法狗的設計和開發,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小朱說他是大老闆花了重金三顧茅廬才請來的。不知道他工資多少,提成怎麼簽的?肯定比走的李年新多!”
“像他這麼牛`逼的人,怎麼會來我們公司呢?難道沒有其他公司的人找他?有點奇怪。”
……
郝凡數完了發財樹的葉子,比昨天少了五片。孟玉成還沒有說完,他收回目光,先停在孟玉成臉上,他是公司一堆程式設計師裡長得最端正的,大眼濃眉,很有力量感的厚嘴唇。郝凡目光下移,停在他快速開合的嘴唇上,計算他上嘴唇和下嘴唇觸碰的頻率,腦子裡飛快地轉著各種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