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弟子鄔時”,鄔時出聲,打斷了男人的沉默。
“當真是世事變幻無常啊,當初是兩小無猜,現在卻已是為人師,為人夫了”,男子哭笑一下,又看了眼淩君,問道:“清兒,難道,你真認不出我了嗎,你不是飛升了嗎,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裡?”
淩君湊過來,使勁瞧了瞧,才猛地一拍頭,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就說一見你就覺得眼熟,記起來了,你曾經出現在我的夢裡,不過當時只是兩道影子,臨走前你一回頭,我才大約看清你的面貌,那時你還是個少年,現在,怎麼變得這麼老,是被那個紅衣女人榨幹了吧?”
“清兒,你”,金衣男子面色紅了紅,看了淩君好一會,在那張天真的臉上沒看出什麼幸災樂禍的表情,便又問道:“你怎會變得如此?”
“我說得沒錯呀,這是徒弟告訴我的,他的話,肯定是真地,以後你要注意,看起來你也是我的一個熟人了,好心提醒你啊,別到時被榨成肉幹,可就慘了”,淩君揹著手,侃侃而談。
金衣男子瞥了鄔時一眼,哼了一聲,又大步向前走去。
眼前樓臺亭閣全部消失,只餘一片莽莽蒼蒼的梧桐樹林,高大粗壯的樹木直聳雲天,遮天敝日。
但卻死一般沉靜,連只鳥兒都沒有。
“鄔時呀 ,這裡沒有咱們青靈山熱鬧,像座活死人墓”,淩君縮了縮肩膀,對這個越往裡走越陰冷的地方,做出滿是主觀意見的評價。
“當年青靈山上不也是空空蕩蕩,除了一塊黑色的醜石頭,就我倆,你也活得每天姿意瀟灑,怎麼,修為沒了,眼光,也沒了嗎?”金衣男子回頭,手指一彈,一件黃色的羽絨披風便飛過來,披在了淩君身上,看起來很是暖和。
“徒弟,你冷不冷,來,師傅抱著你”,淩君看到鄔時一直盯著自己的這件披風看,臉色有點發青,以為他也冷,怕他面子薄,不好意思說,便熱情地出聲邀約。
這次,徒弟倒沒很羞澀,大概確實是太冷了,他走過來,鑽進了這件寬大的披風裡,緊緊地摟住了自己的腰。
“清兒,你是從哪裡收的徒弟?”,金衣男人回頭,看到緊緊相擁的師徒倆,眉頭緊皺,滿眼挑剔地看向鄔時。
“你應該也認識的,他就是那塊黑石頭呀,你走之後才化成人形,拜我為師的”,淩君笑嘻嘻地回道。
金衣男人的目光便移開了,一幅沒把一塊石頭放在眼裡的意思。
走了好久,才出了林子,前面是一座峭立的山壁,一扇金碧輝煌的大門很是突兀地鑲嵌在峭壁上。
金衣男人走上前,把手放在兩個圓盤上,稍瞬,大金門便緩緩開啟,他回頭,伸手,邀請淩君先行。
師徒倆拉著手走進了大門,在看到裡面的景色時,很是吃驚,這座富麗堂皇的黃玉谷,竟然還有如此寒酸的地方。
這是一個天然的石洞,洞頂石乳倒立,洞內雜草叢生,一條小溪居中直流而下,清澈見底,連只魚兒也沒有。
“白觀師傅在這裡?”,鄔時看了看四周,發現旁邊一個小洞xue內發出淡黃色的光,抬腳便向那走去。
金衣男人沒回話,但緊緊跟了上來。
一個白衣僧人閉目坐著,周圍是盛開的蓮花,而他屁股下,竟是一張蓮葉。
鄔時雙手合十向僧人行禮,僧人沒睜眼,卻也微笑著還禮。
“敢問白觀師傅,可否將在地府中發生的情況,告訴我們”,鄔時沉聲問道。
白觀睜開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又重新閉上眼睛,輕聲回道:“這事,貧僧也是糊塗得緊,要問,不是應該找黃玉谷主的夫人嗎?”
“夫人,哈哈,很快便不是了,你們兩個小白臉商量一下,看看誰當大,誰當小?”一道尖銳的聲音從洞外響起,紅衣女人瞬間便到了眼前,她滿臉惡意來回在白觀和淩君身上徘徊,最後,又把眼睛惡狠狠地盯到了金衣男人身上。
“鬧夠了沒有,我只是去找白觀喝個茶,論個經,你想哪去了,白觀師傅是正經人,快撤了你的法力,讓他回烏啼觀。”,金衣男人不耐煩地蹙眉,低聲喝道。
“哈,正經人,這個妖僧,你可知道,除了你,他還有個老相好的,就在地府,每天都會來廟中為他送花,哼,三心二意的賤貨,你就像身邊的蓮花,瓣是白的,其實花芯呢,五彩繽紛地緊呢,哈哈哈”,紅衣女人指著僧人,嘴下很是粗俗 。
白衣僧人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動。
“你這女人,好生可惡,難不成這黃玉谷,連只蟲子也不能有是吧,我看以後也別叫什麼黃玉谷了,直接叫黃醋谷算了”,淩君有點看不下去了,直接跳出來,為僧人出頭。
紅衣女人卻突然發難,她迅速變成一隻紅色的鳳凰,吐出一大口紅蓮業火,把淩君包圍地嚴嚴實實,而淩君身上的羽絨披風,遇火即燃,瞬間,剛才還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