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君抬了抬下巴,驕傲地挨個望了一遍,發現這些女鬼無論姿色還是言談舉止,都配不上自己的大徒弟,便背起手,想回屋去找鄔時聊聊。
“聽說您是地元的師傅,那我也鬥膽,稱您一聲師傅了,師傅在上,請受渡河一拜”,一道清越悅耳的女聲響起,淩君回頭,發現一個黃衣女子嫋嫋走了過來,面向自己,跪下行禮。
“我只有地元一個徒弟,不敢當您的師傅,起來吧”,淩君冷冷道,在看到抬起頭的女子長得蛾眉淡掃,面如芙蓉時,更是哼了一聲,轉身便回了屋。
鄔時正忙著給暗夜療傷,滿頭大汗地剛坐起來,發現師傅瞪著一雙烏黑的眸子,揹著雙手,惱怒地盯著自己,忙替暗夜蓋好被子,快步走到淩君面前,低聲問:“師傅,怎麼了?”
“還是話本子上說的對,能有一窩風流的徒弟,師傅怎麼可能是老實人,出去瞧瞧吧,你心上人來了”,淩君看了他半天,才悻悻地說道。
鄔時一臉莫名地走了出去,發現了紅著臉的渡河娘子和嗷嗷起鬨的一群女鬼。
“渡河,你先去屋裡,把我師傅請出來”,鄔時看到渡河張嘴要說話,連忙制止。
渡河娘子看到鄔時對自己如此親切自然,預備好的一萬種開頭都瞬間無了用處,她迅速起身,羞答答地跑到屋裡。
不一會,淩君便出來,抱著兩個膀子,昂著頭,很是不屑地看著那群激動的女鬼,站在了弟子一側。
鄔時揚起雙手,輕輕擺動,女鬼們懷中的藍色彼岸花便紛紛飄向半空中,姿態嫻雅地形成一個巨大的花束後,便慢慢地飛到了淩君的懷中。
“師傅,喜歡嗎?”鄔時面向著淩君,眉眼帶笑。
“這是你心上人送的花,送給我幹嘛?”淩君白了他一眼。
“對,這種彼岸花,就是送給心上人的,師傅,您覺得,好看嗎?”鄔時語氣很快,失去了慣有的沉穩,有點著急。
“嗯,挺好看的,這花師傅就先幫你收著了啊,別先顧著談情說愛,快先解決正事”淩君抱著花,轉身,頭也不回地回了屋。
鄔時朝一群瞎激動的女鬼揮了揮手,讓她們各回各家,自己也迅速回了屋。
屋裡一片靜謐,輩分最大的小師祖沉著個臉不說話,混熟了的文昌忙著照料暗夜,而渡河娘子,自己覺得是新媳婦初次進婆家門,端得很厲害,站在那裡臉都快笑僵了。
“渡河,快坐下,你也算地府的老人了,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鄔時進來,立馬按師傅的指示,重心轉到了當前的解決正事上。
但渡河顯然跟他還沒跳到同一段脈波上,她幽怨地抬頭看了鄔時一眼,輕輕說道:“若不是幾千年都找不到你,渡河怎麼會如此老呢?”
鄔時看著她,很認真地解釋道:“我沒說你長得老,是說年齡老”。
渡河兩眼瞬間淚汪汪道:“人家認識你的時候,才只是個幾百歲的小姑娘,現在,倒成了個年齡老的了,你嫌我了,是不是?”
鄔時疑惑地看著她,又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話,覺得沒什麼大毛病,便又認真地解釋道:“渡河,幾千年來,你鎮守地府,得一方安寧,確實是資格最老的功臣,你別哭了,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好嗎?”
渡河怔怔地瞧著鄔時,想起千年前共處時的點點滴滴,自己愛的,不就是此人這種認真端正的調調嗎,若一見面便甜言蜜語的,值得自己惦記千年嗎,便安下心頭的那點心思,神態慢慢自然起來。
“這個,雖然事情就發生在我渡河上,但很是突然,我感覺到事情異常,出來察看的時候,暗夜君已經與一個人打得天翻地覆了,沒幾個回合,便燃起了通天的紅蓮業火,若不是你來得及時,暗夜君恐怕便殞落在這大火裡了”,渡河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境,卻發現沒任何有用的線索。
“跟他打抖那人,是誰?現在何處?”鄔時緊抓重點。
“不認識,只看得出是一個身穿紅衣的人,他放了火後,便不見了蹤影,對了,跟他一起的,還有一個白衣僧人,當時他看到暗夜傷重,曾試圖往火裡沖,但被那個紅衣人強行帶走了”,渡河皺著眉頭,補充道。
“白觀,白觀”床上的暗夜聲音低沉,語氣悲痛。
“師傅,弟子在這裡任叛官,執地府所有文事,我這就去查一查,有沒有叫白觀的鬼”,文昌向鄔時行禮,快步走了出去。
鄔時點了點頭,又朝渡河娘子說:“暗夜傷勢很重,無論結果如何,都很難現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