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宋逸晟的態度從一開始就沒改變過,無所謂,隨意,淡淡的譏諷。
楊繼沉在日本的訓練並不輕松,就像那時候鄭鋒說的,他還經歷的太少,也需要去嘗試更多,不同的模式不同的方式,有那麼幾天也壓的他喘不過氣。
那小日本也是個狠角色,說話根根帶刺,撇去民族之情,楊繼沉不喜歡輸,也不喜歡認輸,他對輸贏是有執著的,一個從小大沒有輸過的人,是不允許自己倒下的,也就是這股倔強慫恿著,很快就適應了那裡。
一如既往的輕狂。
江珃這邊也不好受,大概是真的有緣,她和楊繼沉遭遇著差不多的事情。
學音樂真不是個輕松的活兒,滿口夢想,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做什麼都得有基本功,也好在去年楊繼沉教過她一點,導致在老師面前沒那麼難堪。
這女老師脾氣暴,手段也暴。
江珃對這位老師倒是沒什麼看法,只是有時候會懷疑,自己喜歡的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因為它做起來是那麼的困難。
好在堅持下拉,漸入佳境。
學期快結束的時候,這女老師難得嘴裡蹦出了一句好話,她誇江珃:“你還是有點天分的,好好努力,十指是用來創造奇跡的。”
當然她說的有天分,是指在雙學位裡的天分,而不是和那群專業就是音過,你要和他們比,你這天分是不夠用的。
……
季芸仙的奇跡是愛情。
她說過,愛情是世上最神秘最主力的感情,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六月底的時候楊繼沉回來了,不過他們沒有辦訂婚宴。
這是灰色的2009年夏天,季芸仙的愛情沒有了奇跡。
得知訊息的那天,江珃剛考完期末考試的最後一門,打算去幫楊繼沉的外公外婆預訂票子和酒店,還有訂婚宴的菜餚,她都得去一一核對。
鄭鋒先給了她電話,鄭鋒在那邊沉默了很久,他說:“小珃啊,我打不通楊繼沉電話,有個事情你得通知他一聲。”
江珃走在林蔭大道上,學生從考場湧出,熙熙嚷嚷的,一抬頭,是個好大的豔陽天。
但那種忐忑莫名的席捲了她的身體,江珃忽然走不動道了,顫抖著問道:“怎麼了嗎?”
她腦子裡閃過很多東西,比如他們不同意他們的婚事了,比如外公外婆出事了,比如賽車上的一些嚴重問題。
卻沒想到,鄭鋒說:“張嘉凱走了。”
江珃沒反應過來,“他走了?他要去哪兒?他怎麼會走呢?”
鄭鋒默了默,重複道:“他走了。”
江珃喉嚨一幹,好半天說不出話。
張嘉凱走了。
這五個字一下子在她腦海裡炸開。
荒誕,沒有說服力,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