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珃沒回答,只說:“藥酒呢?我給你擦。”
“這兒。”楊繼沉遞給她。
他仰著頭,目光灼灼,似能將她盯出個洞,江珃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即使才認識不多幾天,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不敢看他,好像一個陷阱,又好像是一個深淵,很容易讓人掉進去。
江珃垂下眼,接過藥酒,拔出塞子,說:“你把上衣撩起來吧,轉過去。”
楊繼沉站起身,很幹脆的脫了外套和t恤。
要死不死的,江珃視線正好對著他的腹部,兩條人魚線延伸進褲腰帶的邊緣裡,腹部結實的肌肉隨著輕微的呼吸而起伏。
江珃真的好想戳瞎自己的雙眼,這樣就不用浮想聯翩了。
狹小的房間漾著溫暖的燈光,外頭是濃墨似的黑夜,兩個人的一言一行都被無形放大。
楊繼沉注視著她,嗓音被深夜裹得有些沙啞性感,卻依舊帶著一股痞痞的腔調。
“要再看一會嗎?”他說。
江珃瞬間臉紅得能滴血,也覺得百口莫辯,弱弱的道了句:“你轉過去。”
楊繼沉輕笑一聲,懶洋洋的轉過身。
江珃被他背上那一大塊青紅的淤青給嚇住了,比那天看到的更嚴重,就像淤血一樣。
她猶豫道:“要不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萬一傷到內髒怎麼辦?看起來有點嚴重。”
楊繼沉動了動脖子,輕描淡寫道:“沒事。”
江珃邊擦邊想,這人說疼,看來不是唬她,要是換做她大概睡覺都得趴著。
藥酒冰冰涼涼的,她用手搓了會背部就熱了,手法很溫柔卻不失力道,身後的小姑娘也十分小心翼翼,楊繼沉幾乎可以想象她細致的模樣。
他雙手插進褲袋裡,側頭,似閑聊道:“還學過擦藥酒的手法?”
“嗯,我媽受過一次傷,給她擦藥就學了。”
“挺行啊。你名字是誰取的?”
江珃全神貫注的擦著,生怕弄疼他,輕聲答了句我媽。
楊繼沉嗯了聲。
江珃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只是從一開始見面到現在她總覺得他對她似乎有點不一樣,並不是什麼電視劇裡的一見鐘情啊那種感情,而是像早就認識她一樣。
江珃也隨口問道:“我們……以前認識?”
上次他送她回家她就想問的。
楊繼沉:“你猜。”
江珃:“……”
聽到後面的人沒聲了,楊繼沉笑笑,一雙狹眸注視著前方,若有所思。
過了兩三分鐘,江珃說好了,她蓋瓶蓋的功夫他就把衣服穿好了。
楊繼沉打趣道:“看不出來啊,還是老師傅,我還真找對了人。”
他最後那一句話說的很慢很重,像在隱射些什麼。
江珃沒有心思多想,已經快淩晨兩點,她有些困了,高三再累再忙,但她都不會超過一點。
楊繼沉看她眼睛發紅,連打著兩個哈氣,也不逗她了。
“睡吧,我走了。”
江珃低聲道了句好,跟著他走過去,她還要關窗。
就這麼一晃,他人就過去了,站穩沒幾秒,他忽然轉過身來,像是突然想起什麼。
他勾著嘴角,說:“我想,我們可能上輩子認識。
江珃懵懵懂懂,“嗯?”
楊繼沉雙手撐在窗臺上,凝視著她,玩味道:“算命的說,我媳婦名字裡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