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安慧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做針線,他忙不迭放下公文包過雲,挨著安慧坐下,語氣討好:
“還生氣呢?我把老三那兔崽子狠狠訓了一頓,給你出氣了。”
安慧斜乜他,將信將疑:“老三這會應該在滇城吧,你聯絡得上他?”
“我在心裡訓的。”
安慧無語,“滾一邊兒去,看你就煩。”
陸德釗舔著臉湊得更近:“要不,我把小江也狠狠訓一頓?”
“一天訓這個訓那個的,你少把你單位的那一套帶到家裡來!”
陸德釗道:“那她不是盡惹你生氣嘛。”
安慧舒了口氣,把江茉莉把嫁妝存到陸埕名下的事,告訴了陸德釗。
“我以前總覺得,老三眼光太差,找了個好吃懶做還花錢如流水的敗家媳婦。現在看來,老三的眼光也不是那麼差。不管怎麼說,她心裡是向著老三的。”
陸德釗撓撓腦袋,站在男人的思維角度,他不能理解這事有什麼值得說道的。
兩口子一家人,錢存誰名下不一樣嗎?
但在安慧女人的角度,一個女人願意把全部嫁妝給男人,一定是真心愛這個男人,想跟這個男人過一輩子的。
……
李子溝沒通電,天一黑,村裡人吃過晚飯都早早上床休息。
金玉蘭拎著煤油燈,將江晴領進一間土坯房裡,“小晴啊,你就睡這屋吧,家明為了娶你,特地請叔伯們幫忙新砌起來的屋子,你瞧這牆面都還沒幹透呢。”
“讓叔伯們費心了,等家明回來,我們一起去向叔伯們道謝。”
江晴的識大體讓金玉蘭很滿意,“那行,你歇著,這煤油燈給你,你也別點太晚,煤油貴著呢。”
“好。”
金玉蘭出去後,江晴將屋門關上,拎著煤油燈打量屋子。
泥坯牆面,茅草屋頂,地面鋪的是沒有經過燒製的泥坯磚,屋裡除了一張木頭床和一張條凳外,就沒別的了。
可能是新砌的泥坯牆沒幹透的原因,加上潮溼,屋裡子有股腐腥氣息,很難聞。
住慣了城裡的磚瓦房,一夕之間又住回農村的土房子,江晴內心感到極度不適應。
不過眼下的困難只是暫時的。
最多三個月,等張家明立下軍功被提拔,她就去隨軍,等高考再回來參加考試。
能考上當然好,考不上,她也可以在部隊謀份工作,和張家明夫唱婦隨。
這麼想著,江晴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這頭,金玉蘭藉著月光摸黑回到自個屋,脫鞋上床。
她剛躺下,丈夫張鐵生的手就伸了過來,被她沒好氣的拍開。
“別鬧,老孃心煩著呢。”
“你煩啥煩?以前操心家明的婚事,如今家明媳婦都娶進門了,你還煩啥?”
“這算哪門子的娶進門?不聲不響的就這麼跑過來,沒個說法也沒件陪嫁的,算怎麼回事?也就是新社會了,擱過去,這就是小妾行徑!當初無媒無聘的,就跟家明私定了終身,骨子裡就個沒規矩教養的。”
在今天之前,金玉蘭對江晴這個兒媳婦還讚不絕口。
端莊漂亮,文化又高,又是城裡戶口,人還勤快。
村裡誰不羨慕她,討了個這麼好的兒媳婦。
可俗話說得好,上趕著不是買賣。
江晴就這麼挎著包袱跑來了張家,也沒帶點嫁妝,她反倒是瞧不上了。
這要擱古代,就江晴這樣的,都不算娶妻,就是個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