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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章 鬍子頭
“我叫林輝，鬍子頭可不好惹，你自己小心點。”
說完林輝趕緊出去，從二樓一個不起眼的窗戶翻下，回到辦公室時，胡濤正盯著手腕上的表。
“頭兒，我沒遲到吧？”
屋子裡零零落落坐著幾個人，個個手裡夾著煙，吞雲吐霧，好不愜意。
“還是名煙好啊，你們聞聞這香味，可比老旱煙強多了。”
“老潘頭，這下死了也能瞑目了吧？”有人出聲揶揄，引得另幾個人鬨堂大笑，林輝也跟著嘿嘿傻樂，這時胡濤扔給他一條中華，“這是你的。”
“頭兒，我又不會抽煙，還是您留著吧。”林輝緊張的搓著大手，眼神不安的看著胡濤。
“林輝，你傻啊不抽？這東西可貴著呢，據說一條能換一頭小豬仔呢。”
平日裡很照顧林輝的老獄警語帶雙關，機靈的林輝馬上反應過來，“你們看我不抽煙，都不知道價錢，頭兒看得起我，我再推辭就不地道了，謝謝頭兒，我拿回家給我爸抽，他可真是一輩子都沒抽過煙卷呢。”
胡濤仍黑著臉看他，林輝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尷尬的笑笑後，搶過中華煙，“刺啦”一下撕開，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頭兒，有火嗎？”
飯後大家習慣午睡一小時，清冷的辦公室裡就留下林輝一人值班。
他看看紙簍裡的煙屁股，一聲苦笑，假若他不抽那盒煙，胡濤肯定會找藉口把他幹掉。
他分配到這裡才三個多月，當初意氣風發的來了，工作沒多久就發現這裡天高皇帝遠，自成一派，胡濤是這裡的老大，說一不二。
監獄裡的犯人沒有一個逃過他的魔爪，在他的淫威下，所有人都阿諛奉承他，他利用手裡的權利，敲詐勒索犯人家屬，有不聽他話的，轉天就暴病而死，嚇的這些犯人沒有一個敢跟他鬥。
上午的時候，接到群眾舉報，說發現下邊村子有孩子被人殺了。村子離派出所遠，有時候老百姓有困難也願意到這裡求助，林輝想都沒想，就跟胡濤出去抓人。
可到了現場，他沒見到窮兇極惡的歹徒，卻把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抓上警車，就算抓了個現行，審訊工作也不是他們要做的，哪有沒判刑就直接投進監獄的？
林輝不敢反抗，他家裡還有老父親和年幼的弟妹要養，他害怕胡濤對他們下狠手。
後來看到韓曉曉一身是血，孤立無援，他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就因為遞給曉曉一塊髒毛巾，胡濤懷疑他，用一根煙來試探是不是同夥，只要他抽了來路不明的香煙，就徹底和胡濤一個戰線了。
林輝痛苦的捶捶頭，唉聲嘆氣，半晌後才掏出曉曉給的紙條，罷了罷了，還是做點好事贖罪，只要這姑娘家長肯出錢，他認為胡濤會放過韓曉曉。
監獄裡的電話被胡濤用鐵匣子鎖著，林輝找來一根細鐵絲，捅咕半天才把鎖開啟，心裡緊張的好像揣著幾只活蹦亂跳的兔子，手心冒汗，手指哆嗦，摁了半天才摁對韓大牙的手機號。
“海市監獄203。”
林輝聽到走廊裡有腳步聲，只說了五個字就慌忙放下電話，等胡濤開門進來時，看到林輝正趴在桌上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