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說,我進宮也不急於一時。”
夜傾櫟笑了笑,走過來握著她的小手,
“不是什麼要緊事,先陪你去處理你要做的事。”
雲墨皺起眉頭,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夜傾櫟,又看看低眉順眼不吭氣的夜魅,十分不爽,她本來就是直來直去的性子,又怎麼受的了這話說一半?
“你們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如果有事就直說,不然我今天哪也不去了。”
夜傾櫟與她相處許久,她的性子如何不知?瞪了夜魅一眼,揉了揉她的長發,
“天心離京之前,給百裡奚下了毒,讓他昏迷不醒,如今,十年前的事,怕是隻有他一個人知情,所以我想,你是不是可以去看看……”
雲墨略一沉思,想來夜傾櫟是知道自己要去找雲夕月,怕自己想多,所以才沒讓夜魅說,夜傾櫟也是顧及自己,想到這裡,雲墨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又沒什麼,左右都要進宮,先去看完百裡奚,再去辦我要做的事。”
夜傾櫟點了點頭,夜魅見雲墨答應,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
“我這就去備車!”
說完這句話,夜魅像一陣風一樣跑了出去,雲墨額頭落下幾條黑線,要不要這麼急?
青玄皇宮
百裡奚所居住的永安宮,檀香嫋繞,皇後一身素衣坐在床前,看著床上躺著的百裡奚,眼神中,說不出是悲涼還是絕望。
輕輕的伸手抓住百裡奚的手,皇後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喃喃開口,
“你說,當年你若不是太過多疑,又怎麼會落得如今這地步?現下這般,也是報應。”
“當年你與夜帝,雲穆藍,結義之情羨煞旁人,對於夜帝,你又如何不瞭解他的性子?”
“先帝並不看好你,諸皇子奪位,你兇險萬分,若不是夜帝,你又怎麼可能登上帝位?”
“你登上帝位之後,諸王作亂,還是夜帝一人帶領五百精衛,於萬馬千軍之中將你救出來,並替你鎮守北疆多年。”
“可是人總是欲壑難填,我沒想到為了一個傳說中的東西,你竟然可以親手把結義兄長葬送。”
“夜王府一夜之間只剩下夜傾櫟一根獨苗,我總以為你還有一絲人性,卻沒想到,你竟然會再次下手,他雖然命大,卻終歸是終身不能行走,習武,你可知,對於戎馬出身的夜王府遺孤,這比死還難受嗎?”
皇後看著昏迷不醒的百裡奚,臉上既有悲傷也有解脫,
“你身在高位,我知你做任何事,都是身不由己,可你走到今時今日這地步,卻是你咎由自取。”
“夜王府一脈滅門,北境軍五萬子弟兵長埋黃沙,這一切,只是因為你的猜忌,還有你的野心,真是可笑又可悲。”
“這麼多年,我一直以為,你會對那孩子手下留情,終究是我錯了,我一直抱著希望認為你還有一絲人性,可是,澤兒的死讓我看清楚,你眼中從來只有你自己,不管是你的兒子,還是我,在你眼裡什麼都不是,都不是……你最愛的人,只有你自己……”
皇後並不知道,隔著一扇門,夜傾櫟把所有事情都聽在耳裡。
皇後的話一字一句回蕩在夜傾櫟耳邊,夜傾櫟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原來十年前的一切,真的與百裡奚有關。
夜傾櫟雖然一直有所懷疑,可如今,親耳從另一個人嘴裡聽到這些事,他心裡的痛苦和憤怒,還是無法抑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