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院首朱思淼戰戰兢兢的跪下來,低聲道,
“皇上是受驚過度,風邪入體,所以才會高燒不退,臣已經給皇上用了藥,只要燒退了,皇上就可以清醒,只不過……”
朱思淼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百裡言眸子微冷,
“說!只不過什麼?”
朱思淼大氣都不敢出,可是如今除了皇帝,就是太子最大,他不敢不回話,只好硬著頭皮開口道,
“皇上畢竟有了歲數,如今陡然受了驚嚇,五髒已經隱隱有衰竭之像,就算醒過來……處理國事只怕也會力不從心了。”
百裡言冷冷的看著朱思淼,沉聲喝道,
“若是父皇好不了,孤要你何用?這是皇宮,有什麼好的藥,只管給父皇用,治好了父皇,重重有賞,反之……哼!”
這聲冷哼,差點把朱思淼嚇出個好歹,太子殿下平日看著溫溫和和,可是方才這些話,卻是殺氣十足。
周圍的嬪妃一聽朱思淼的話,頓時哭的不行,她們其中,不乏剛剛入宮的年輕女子,也不知道是哭百裡奚的身體,還是哭百裡奚萬一一命嗚呼,自己未來的命運,百裡言聽的心煩氣躁,怒吼道,
“哭什麼哭?父皇只是小病,你們一個二個哭什麼?都回到自己宮裡去,看著就晦氣,別讓父皇沾染了,趕緊走!”
眾嬪妃哭哭啼啼的起身離去,皇後起身走到百裡言面前,看著他,嘆了一口氣,
“她們也是擔心你父皇,你何苦這般疾言厲色?”
百裡言畢竟是皇後的兒子,如今自己的母親這麼說他,他倒也沒敢大喊大叫,而是規規矩矩行了禮,
“兒臣不敢,只是父皇如今臥病在床,需要靜養,她們這般哭哭啼啼,實在是晦氣……”
皇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在百裡奚床邊坐下來,握著他的手,輕聲道,
“罷了,也就是這樣的時候,他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言兒,你回去吧,這裡,有母後守著便是。”
百裡言看著皇後,他發現,不到才剛剛四十歲的皇後,鬢邊竟然已經有了白發,曾幾何時,他的母親,已經如此蒼老了?
輕輕的轉身走了出去,百裡言把朱思淼喊到一邊,低聲道,
“父皇那邊,你好好照應,他日孤榮登大位,少不了你的好處!”
朱思淼誠惶誠恐,可是如今,他已經是騎虎難下,根本無路可退。
聽話,難免死路一條,可是不聽,絕對是死路一條!
身在宮中多年的朱思淼,開始後悔自己為何不早日告老還鄉?百裡言說完就走了,可是朱思淼,卻徹底的睡不著了!
第二天,太子宮中有數人離開玄城,朝著金陽城而去的訊息便傳到了夜王府,夜傾櫟正在淩霄閣和若天心下棋喝茶,接到這個訊息,夜傾櫟只是笑了笑,看來,這位太子殿下,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眾所周知,代天巡視的七王爺百裡澤,此時正好就在金陽城。
隨同太子宮裡訊息一同傳來的,還有百裡奚病倒的訊息,坐在輪椅上的夜傾櫟,有些好笑,真的越來越有意思了,小小的一個玄城,原來早已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