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會低著頭翻醫典的雲墨,夜傾櫟自己搖動著輪椅離開了蒹葭苑,他走了好一會兒,雲墨開口道,
“王爺,青彌山離這裡遠不遠?這本書上說,有人曾在青彌山上看到過碧落草。”
沒有人應答,雲墨這才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夜傾櫟不知何時已經離去,雲墨摸了摸耳朵,他這是咋了?突然就走了?難道是有什麼急事嗎?
她壓根就沒想到,夜傾櫟是氣悶著走的,她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能想到的,下毒之人一定也能想到,必須搶在下毒之人沒有察覺之前,把能湊的藥材都湊齊,最好是全部湊齊。
入夜,淩霄閣
夜魅已經請了若天心前來,若天心接過夜傾櫟遞來的藥材單子,看了一下,眉頭緊緊皺起,這單子上的藥,每一樣都是至陰至毒,而且其中黃泉花和幽冥果,更是隻存在於傳說之中,雲墨她,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這些藥材除了極其罕見,而且藥性極其霸道,至陰至毒,尋常人粘上一點,都會魂歸九泉。”
“而且,這些藥材的藥性相沖,王妃要這些藥材,若是用來為你解毒,她用什麼來中和這些藥材的相沖之處?”
夜傾櫟的眉頭也是緊緊皺起,但是他卻是相信雲墨的,畢竟對於雲墨來說,她如果真的要算計他,完全沒必要費如此大的周章。
“夜魅,把這單子,還有這塊玉佩,送到流雲樓去。”
夜傾櫟的手上,託著一塊血紅色的玉佩,上面流雲二字,蒼勁有力!
夜魅看到這玉佩,神色微微一變,猶豫了一會兒,夜魅咬牙開口,
“爺,萬一……”
夜傾櫟抬手製止了他,他知道夜魅要說什麼,可是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就算真的失敗了,情況也不會比現在還差,再說,人生在世,又有什麼地方,是不冒險的?我沒有太多時間了!”
夜魅咬了咬唇,終於接過玉佩,轉身離去,看著夜魅離去的背影,若天心淡淡的開口,
“你並不是毫無選擇,為什麼要冒險去賭?”
夜傾櫟搖動輪椅來到窗前,看著夜空中一彎新月,輕聲道,
“天心,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輕松過了。”
“可是這一次,我真的能感覺到,那種從內到外的輕松,十年了,整整十年,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輕松。”
若天心看著夜傾櫟,他如何不知道?十年來,焚心的毒就像是一把鋼刀,時時刻刻懸掛在夜傾櫟頭頂,誰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從十年前的半年一次發作,到如今一個月一次,夜傾櫟承受的痛苦,若天心都看在眼裡,若是換了平常人,只怕早就瘋狂了。
“她選擇的藥,雖然都是罕見的藥,但是我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用心研究,才給出了這份藥單。”
夜傾櫟的聲音很輕,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替雲墨說話,也許是因為她捨命救了他,也許是因為,毒發那一刻她毫不猶豫的以自己的血為輔助,替他壓制。
夜傾櫟懶得去想,他只是遵從自己的感覺,去信任雲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