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婷低頭，點了點頭：“是……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現在E因子太低，對能力控制不穩。那男人當時本就起了歪念，又剛好站我旁邊，我能力失控，把他內心的歪心思給放大了，所以才……”
“那第二次呢？”沈清曼挑了挑眉：“進了遺蹟後他像條沒腦子的瘋狗一樣衝出去，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金子婷心虛地抿了抿唇：“好吧...剛才那次是故意的，誰讓他進來之後還要調戲我們。而且我的E因子值只有35，影響力有限，他肯定本來就愛出風頭，才會被我一點就燃。”
沈清曼若有所思地掃了金子婷一眼：“你的能力確實挺有意思的，不過以你目前的水準，碰到外面那些機械怪物，怕是起不到什麼傷害。你哪來的勇氣進入遺蹟？”
此話一出，金子婷的眼神忽然變得堅決起來，像是點燃了某種執念：“就是因為我E因子值少所以才要進入遺蹟。你知道的，藍星上E因子濃度遠不如遺蹟，35是我在現實中極限值了，要想提高，我必須要進遺蹟。我要變強，我必須變強。”
沈清曼輕輕揚了揚眉，隨手舉起那面破鏡子，再次望向廢墟遠處。
鏡面反射中，幾個殘軀已被撕碎，怪物間的金屬關節在陽光下滲出油漬般的黑光。隨著人類的死亡，那些怪物數量雖然也在減少，但存活下來的怪物動作明顯更加迅捷有力，血肉與機械的融合像是活物般在蠕動著。
“哦，想變強是吧。”沈清曼語氣平淡：“那你可得快點。因為怪物也在變強。你這麼弱，很容易死的。死了，還怎麼變強？”
金子婷怔了怔，臉色微變，接著卻猛地站起身來，壓低聲音懇求：“求你帶我！你的E因子值肯定超過一百，而且反應那麼快，你是不是有什麼特別強的異能？”
沈清曼嘴角緩緩上揚，歪了歪頭，嗓音像春日河水：“你猜呢？”
“你讓我猜啊？”金子婷倒也不怕打擊，眼睛閃著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是時間系異能吧？不然你剛剛怎麼發現不止一隻怪物的？是不是能預知未來？”
沈清曼搖了搖手指，懶洋洋道：“答錯了哦。”
她將那塊帶裂痕的金屬片從口袋裡摸出來，遞給金子婷：“剛剛有東西擊中我，是它。”
金屬片邊緣參差不齊，但中間卻是光滑無比。
沈清曼目光冷靜如水：“這玩意剛到我手中的時候還有裂痕呢，但沒過一會兒那些裂痕便修復了，說明這玩意兒能自我重構，至少具備一定智慧。再結合四周全是金屬環境，如果只有一隻怪物，那才不合理。”
“這麼說來，有金屬就有怪物？”金子婷緩緩回頭看向身後坍塌牆體露出的半截鋼筋，嚥了咽：“清曼，你說這根鋼筋待會會不會也變成怪獸？”
“不會。”
“這麼確定？”
“嗯哼”沈清曼點頭：“我剛剛數了一下，那邊的怪物數量加上一個守護者和系統顯示的數量對得上，不會再變多了。”
金子婷聞言，立刻鬆了口氣：“既然你不是時間系的異能，那莫非是速度？你剛剛跑得好快，要不是你回頭拉我我都不知道你跑到哪去了。”
“剛剛那就是平時在學校的跑步速度罷了，我還能更快。”
畢竟乖乖女系統每天都致力於把她培養成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好學生，體能方面也是不例外。
“不是時間也不是速度，那你的異能到底是什麼？”
“我的異能啊...”沈清曼皺了皺眉，顯得有些苦惱：“不太好解釋，反正在這個遺蹟我是不會用我的異能的，畢竟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異能。”
“好吧。”金子婷沒有追問，只是看著鏡中的打鬥場面，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那接下來怎麼做？按照規則，要麼是苟活72小時，要麼是打敗守護者。我記得考官說過，只要活下來了就算過關，要不我們躲起來，躲72小時吧？”
“躲起來多沒意思。”沈清曼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打算直接去找守護者”
說著沈清曼抬頭，望向遠方城市天際線上那片詭異的黑雲。在它的正下方，是一座幾乎廢墟高塔，而在高塔的頂端，一道全身覆蓋著金屬骨甲的巨大人形生物正緩慢轉動脖子，俯視著整座城市。
E級遺蹟就是好啊，大boss都不用動腦筋找。
金子婷縮了縮脖子，試探著道：“不是，清曼，你認真的？你剛剛不是說不打算用異能嗎？不用異能怎麼和守護者打？總不能單挑吧...”
“E級遺蹟之所以是E級，是因為守護者很菜。”沈清曼看向金子婷：“你看看那邊打鬥場面，那些怪物已經越來越強了，說不定守護者比那些怪物還好殺。而且現在已經出現自相殘殺的場面了，畢竟殺一同進來的考生比殺怪物簡單多了。”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金子婷看向鏡中。
鏡子中的戰場已是一片慘烈混亂，原本還在與怪物糾纏的考生中，竟然有人悄無聲息地將刀捅進了隊友後背，鮮血噴濺在金屬地板上散了開來。
為了減少怪物的數量，考生們反過頭來獵殺同伴，眼神中全是瘋狂與絕望。
金子婷的臉色瞬間變了，血色褪盡，腿一軟幾乎坐回地上：“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不是隊友嗎……”
她的聲音顫抖，語尾幾乎聽不清，她從未真正面對過這樣赤裸的人性崩塌，不過是公會考核而已，大不了就不進公會，考官怎麼真的把他們扔進來送死？怎麼真的不救人？
而沈清曼，卻始終神情淡漠：“是啊，可這裡是末日遺蹟，末日之下，人性本就經不起推敲。”
金子婷下意識地抬頭看她，只覺得這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像是站在一處與世界隔絕的高臺上，俯瞰著掙扎的眾生，冷靜得令人發毛。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沈清曼將金子婷從地面上拉了起來：“走吧，再不走，那些怪物可就要追上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