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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底考試這一天，龔氏破天荒的沒去揀牛糞，沒管家裡的菜園子，也沒去大隊掙工分，而是請假了。
這可是幾十年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雖然說村裡是允許每個人每年請幾天假的，特別是像龔氏這樣表現良好的積極分子。
可是她愣是一天都沒請過，就算是生病也堅持著。
所以大隊長聽見她要請假的時候，甚至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請了假的龔氏就這麼陪著寧愛蕊到了縣城，在學校門外等著她考試。
“媽，我自己可以的。”
寧愛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前世一直都覺得，那些要家長陪著高考的孩子們不太懂事。
可是如今她還沒高考呢，就要媽陪著了。
“媽想看看這學校什麼樣子，你去吧。”
龔氏卻是很堅定，在她看來，寧愛蕊今天的考試，是很重要的事情，她想陪著。
她不識字，她那個年代，崇尚的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但也已經有女詩人女作家的存在。
她也不是沒羨慕過，想著，也許她有機會識字，會不會就不用像如今這樣了。
特別是她病的特別想要躺下休息，卻不得不咬牙堅持著，掙一家子的工分的時候。
也不是說男人對她不好，就是對她很好，盡了他全力的好。
可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覺得不公，才會覺得絕望。
他們都已經這麼盡力了啊，卻仍舊是要這樣過日子。
她不想讓孩子們也那樣過。
所以才會想盡了辦法讓大女兒去縣城，讓兒子去鎮上。
女兒總歸日子要比兒子難過一些的。
到了小女兒這裡，讀書倒是不錯的，可是性子太軟了，她很不喜歡。
總覺著小女兒要是離了家，就會過的特別的不好。
一邊是心疼小女兒，一邊卻又是覺得她不爭氣。
現在小女兒終於長大了，懂事了，曉得要爭氣了，她又怎麼會不高興？
她簡直是高興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