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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曉，我是九妹啊！” 九妹還要上前，被清淵按住了肩膀。 她轉過頭不解地看他，就見他沖她搖了搖頭。 隨即，一聲尖叫響徹在洞中。 九妹兀然回頭，見孝曉對著他們露出十分驚恐的表情。一邊尖叫，一邊往後退，好像根本就不認識他們。 “怎麼回事？孝曉她失憶了？” 九妹失聲道。 話音還沒落，那邊噗通一聲，孝曉整個人摔下了石床。令她震驚的是，孝曉居然在地上開始蠕動了起來。一邊尖叫，一邊用雙手開始往前爬。 那模樣，分明就像個瘋子。 九妹目瞪口呆。 “那次事故之後，她就成了這個樣子。剛開始神智還清楚，這幾年是越發不行了。縮在這山洞裡，一步都不肯踏出。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本仙同飛雲派數位長老都為她診治過，只當她是七魄裡少了幾魄，只能寄希望於是將養一段時間便可自行痊癒……” 清淵緩緩道，語氣難掩惋惜。 兩個徒兒，一個失蹤，一個成了這副模樣。任是多鐵石心腸的人都難免傷感。 九妹怔怔地站在原地忘記了反應，看孝曉此時已經縮到了角落，正簌簌地發抖。心裡如同堵了什麼，甚是難受。 “有沒有查到這崖是如何崩塌的？” 離開思過崖，九妹問道。 清淵搖搖頭：“飛雲派素來看守嚴密，應當不是外人為之。這思過崖又是給派中弟子們犯錯時靜心思過之處，平時甚少有人前來。因此當時並沒有人見到此事是如何發生。” 九妹皺起眉，喃喃自語。 “總覺得此事有些怪怪的。” 正此時，兩人經過一處山頭，忽然傳來一個清清脆脆的叫聲。 “哥哥，哥哥……” 九妹左右看了下：“是哪個小女娃娃在叫？” 然後就見到素來雲淡風輕的清淵臉上有一點點紅，咳了咳有些不自然。 “那個，小狐貍，你可否願意同本仙下去一趟？” “啊？哦！不過，下去哪呢？” 兩人很快落了地，停在一座鳥語花香，滿是花花草草，景色甚是美好的山頭。 剛一落地，一個身影快速地飛了過來，一頭紮進清淵的懷裡。 “哥哥，你怎的才回來？雲彩都快無聊死了，都沒人陪我玩兒！” 九妹看過去，見清淵懷裡抱著的，赫然是一個胖墩墩，紮著兩根小辮子，看起來不過五六歲大小的小女娃。 不由睜大了眼睛很是詫異。 怎麼清淵有個妹妹？而且還這麼小？ 清淵愛憐地摸了摸雲彩的頭，眼神十分寵溺。那嘴角的笑看起來也順眼多了，至少不會給人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怎麼，久遠師兄和久武師兄他們沒陪你玩兒嗎？” 雲彩抬起頭來，小胖手摟住他的脖子，氣嘟嘟道。 “哥哥你還說呢，最近派裡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情。久遠和久武師兄都被派下凡間去了！” 應該是去尋找留善祖師還有如荼師祖的下落了。 清淵心中如是想著，纖長的手指撫了撫她的臉頰。 “最近哥哥比較忙，都冷落了雲彩，哥哥同你道歉好不好？” 雲彩氣呼呼地扭頭，忽然掙開他一下子跳了下來。 “雲彩不需要哥哥道歉……”她一邊噠噠噠地小跑，一邊道。 這邊，九妹還在為頭一次看到嫩草清淵笑得如此溫柔而嘖嘖稱奇。原本在青丘山的時候，總覺得他稚~嫩的外表下有滿肚子的心計。就是笑的時候，也笑得不懷好意。 可如今此時此刻卻全然沒了這種感覺，大抵是在自己妹妹面前將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了吧。 “喂，喂！” 正在她發呆間，就覺得衣袖被輕輕扯了扯。低頭看去，雲彩不知何時正站在她面前。仰著腦袋，大眼睛裡如同泉水一般清澈純淨。讓人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怎麼了？”她不自然地也跟著放柔了聲音。 “這個姐姐，你是哥哥帶來給雲彩的嫂嫂嗎？”雲彩稚~嫩的聲音脆脆道。 九妹汗，看了眼嫩草清淵。後者正用很抱歉的眼神看她。 “姐姐，你是不是啊？”雲彩又晃了晃她的袖子。 “我……” 九妹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雲彩打斷了話。 “姐姐你長這麼漂亮，一定就是雲彩的嫂嫂了。”她笑眯眯道。“爹孃說，咱們雲家需要有人傳宗接代繼承香火，可是哥哥他總是不找老婆。唉！哥哥真是一點都不解風情，所以那些漂亮姐姐總是一見到他就跑。不過現在好了，終於來了個不會跑的。姐姐你放心，我們都是好人，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雲彩大人似的拍拍她的手算是安撫。 九妹嘴角狠狠抽了抽。 這個妹妹為哥哥操心的！ 事後九妹才知道，原來雲彩在飛雲派可是哥哥狂人。以前清淵外出的時候有時會將她帶上，這小丫頭，一見到長得有幾分漂亮的女子就去問願不願意當她嫂嫂。弄得那段時間清淵被同門笑了許久。 後來帶她去降妖，這小丫頭看見漂亮的妖也蹭蹭蹭地跑去問。人家是妖，聽說清淵上仙的名字害怕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找死地想做他老婆？ 這之後回飛雲派，小丫頭唉聲嘆氣了數日。清淵一問，她這才說，怕哥哥人品不好，把好姑娘都嚇跑，他們雲家就斷了香火了。 清淵只能滿頭黑線亂飄。 再後來，清淵人品不好以至於單身到現在的流言就這麼傳開了。 九妹聽了哈哈大笑。 “她有沒有想過，是因為你長得太幼齒了，所以才沒女孩子敢和你好的？” “幼齒是什麼意思？”清淵不解。 “就是長得很嫩的意思。”九妹甩甩手。“就你這模樣，頂多也就十五六歲。一般的女子和你在一起，多少會覺得是在糟蹋嫩草！” “原來如此！” 清淵做恍然大悟狀，摸了摸自己的臉。 “原來女子都喜歡老成型的嗎？” 九妹聳聳肩，不置可否。 “對了，我聽聞你多少也有好幾萬歲了。你妹妹怎的還這麼小？” 聽了這個，清淵嘆了口氣。 “現在你看到的雲彩，是已經重生的雲彩。” “啊？”九妹張大嘴巴，有些不明白他這話指的什麼。 清淵垂下眸，緩緩開口：“我與雲彩彼時都是飛雲派的弟子，雲彩小我幾百歲，從小~便十分的乖巧懂事。只是，在五萬年前，她下了山一趟回來便像是變了個人。整日神思恍惚，心不在焉的。一追問之下，這才知道她是愛上了一個男子。只是這個男子乃天界頗有為的年輕神君，對她不甚上心。她受了情傷，這才一蹶不振。 知道了此事之後，我便細心開導她，她也漸漸重新露出了笑容。原本以為她已將這段情放下，哪知，那次天魔大戰，她竟擋在了那位神君之前，為他擋下了致命一擊。我費盡全力，也只能為她保得一魄。將養了數萬年，又將她放到六道輪回裡投胎轉世。這才有了現在重生的雲彩……” 他看著不遠處正自顧自在花叢中嬉鬧的雲彩，滿眼的溫柔。 九妹看在眼裡，開始對清淵的印象也有了些改觀。 能對妹妹如此愛護的，他又會壞到哪裡去呢？ “嫂嫂嫂嫂，你快來和雲彩一起撲蝶吧！” 雲彩招著手在遠處叫道。 “好呀！” 九妹歡快地應，站起身就朝她那邊跑去。以至於，她都沒有發現在她離開的一剎那，清淵眼裡瞬間劃過的一道異光。 …… 蒼粦找到九妹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和一個小女娃開開心心在一起玩的情景。而穿著一身青衣的清淵，正負手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兩人。那眼裡流露出的情意，讓他的氣息冷了幾分。 清淵自然察覺到了這突來的敵意，轉過身，面上是淡淡的笑意。 “蒼粦上神，你來了。” 蒼粦緩緩落下，一身白衣在空中劃過一道絕美的弧度。一站定一揮袖之間，風姿無雙。 他看了眼玩得忘我，根本沒注意到他來的九妹，狹長的眼微微眯了眯，緩步走過去。 “嫂嫂，你和我哥哥什麼時候成親啊？”小女娃脆生生的聲音首先躍入他耳中。 嫂嫂？哥哥？ 蒼粦的眼越發危險了，冷冷瞥了清淵一眼。 清淵笑笑：“小妹無知，蒼粦上神見笑了。” 蒼粦冷哼一聲，就聽得九妹接下去的說話聲。 “雲彩，我不是你嫂嫂哦。阿孃說，只有相愛的人才能成親的。” “那什麼才是相愛？”雲彩天真地問。 九妹皺著眉，認真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唉！” “那你怎麼知道你和哥哥不能成親呢？” “……” 九妹歪著頭，一片茫然。 “那嫂嫂我問你幾個問題……”雲彩小大人一樣豎著小手指。“嫂嫂，你喜歡這裡嗎？想一直住在這裡嗎？” 九妹看了一下四周景色，點點頭。 “那嫂嫂你喜歡雲彩嗎？”她可愛地指指自己的小~臉頰。 九妹又點了點頭。 “最後一個問題，嫂嫂你怕哥哥嗎？和他在一起會不會很討厭他？” 九妹想了想，搖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