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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的毒舌猛獸哪有這能力啊？那可是整整一個商隊，裡面不乏會武的護衛。大家都說啊，這絕對是妖物做的，不然這不合情理啊！還有就是，那日商隊當中有個車夫，事情發生之時恰巧半夜起來去撒尿了。沒想到就躲過了一劫。他回來後可是整個人瘋癲了好幾日，口口聲聲說有女妖怪。這還能有假？” 九妹和雲雀桃華三人互相使了個眼色。 “如此這事情未免也忒詭異了！那麼，受襲的既然是商隊，可有丟了什麼東西？” “這便是最戲劇性的地方。據說這商隊運的是咱們前任縣老爺賄賂江南知府王大人的幾箱子金銀珠寶。這不，妖女襲擊了商隊，便將這幾箱子金銀都搶了去。後來妖女害人的傳聞越鬧越兇，甚至無意間被新皇聽了去。一路查下來，便查到了咱們前任縣老爺和那王大人的勾當，當場就將他們辦了。聽說啊，王大人之後還牽出了某些位高權重的朝廷命宮，如今新皇正龍顏大怒，打算徹底整頓朝野呢！” 那管家說得眉飛色舞的，眉眼間掩飾不住的興奮。 九妹看著倒覺十分有趣。 “都說官與商密不可分，怎的你們縣老爺栽了，你這麼高興？” 那管家有些許的不自然，燦笑兩聲道：“狐娘你不知道，這前任縣老爺是個貪財的主，先後向咱們慕家要去了不上銀子。這不，他以完蛋，咱們做下人的也為夫人老爺高興是不？” “看不出來你還挺忠心的？” “那是，那是！” “狐娘要是沒什麼吩咐，那我便先下去了？” “嗯。” 九妹點頭，那管家便退了下去。 …… “如何，死人妖，你來這清德縣這麼久，有沒有查到她的訊息？”等管家走到再也看不見身影，九妹才問道。 桃華搖搖頭：“沒有，原本想去義莊見見那些個屍體。但聽那義莊的看守者說，是這兒的百姓怕那被妖物所殺的屍體中含有什麼毒素，便將他們都火葬了。因此奴家也不能確定便是她所為。” “那倖存的車夫呢？” “奴家也去看了，他完全是受了什麼刺激，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到個女子便叫妖女。指望他，根本找不出什麼線索。” “莫不是，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又斷了？”九妹有些失望。 她追了這麼久，莫不是到頭來又白忙一場？ “狐娘，你也莫要太過在意了。當年的事已經過去這麼久，誰都不曾想到，你也別在如此內疚了。” 九妹搖搖頭，眼裡是從未有過的傷感。 “當年若不是我不聽你的勸告，將她留下來，也不會害得那麼多夥計平白喪生。這一二十條生命，都應算在我頭上。” “話也不是那麼說，要怪，只能怪那蛇妖太善於隱藏，連奴家都被她瞞過去了。”桃華也道，當年的事情，對於她們來說都是一個悲劇。 “不論如何，我都要找到她！” 九妹暗暗地握拳。 這時，一個頎長得身影出現在他們視線當中。 那人有著絕色容顏，一身潔白長袍在陽光下閃著粼粼的銀光，將他整個人籠罩上一層淺淺的光暈，讓人看著彷彿在夢幻中，好不真實。 “師父！” 見到蒼粦的一刻，九妹立馬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滿眼的興奮。 蒼粦微微挑眉，這笨狐貍自從失憶後還從未對他如此熱情。 剛冒出這個疑問，就見九妹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沖他很狗腿地笑。 “師父，你先坐一會，我先去房間一下，有好東西要給你哦！” 她沖他神秘兮兮地一笑，然後縮著腦袋賊賊地竄進了她的廂房。那模樣，倒有幾分猥瑣。 蒼粦見此，嘴角微微上揚，顯得心情十分愉悅。 笨狐貍要送他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沒一會，九妹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懷裡抱了一個大大的竹籃子，上面用布蓋著，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 雲雀和桃華兩人也頗是好奇。 “狐娘，你何時做起女紅來了？” 雲雀看出這籃子是平時用來放針線的那個，便打趣道。 九妹撇了撇嘴巴，將籃子放在幾人中間的石桌上。 “女紅這種東西，實在是太深奧了。對於我這種只會繡十字繡的人來說，它是一門死都研究不透的學科。” 說完，神神秘秘地看了她師父蒼粦上神一眼。 “師父，我這東西你看了可是會大大的高興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頗浮誇地撩開了蒙在上門的布。 幾人往裡一看，頓時一頭霧水。 只見這裡面，是一籃子的錦帕，香囊，繡花鞋。甚至還有女兒家的肚兜在裡面。 “小狐貍，你確定這等東西是給蒼粦上神的？”桃華一根手指挑起一個紅豔豔的肚兜，頗為嫌棄地問。 九妹一把搶了過來：“那是當然！”又轉向蒼粦。“師父，你可喜歡啊？” 蒼粦臉色微紅，掩嘴輕咳了兩聲。心想，這些個東西，若是要穿在笨狐貍身上送給他，那當真是極好的。 他快速看了一眼那紅得十分豔麗的肚兜，要是配上笨狐貍光滑潔白的肌膚…… 咳咳，他邪惡了。 “這些……” “這些啊，是慕家的那些小丫鬟們送的呀！” 蒼粦剛說了兩個字，就被九妹很興奮地打斷了。 小丫鬟們送的？ 蒼粦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但見九妹完全沒注意到他臉色變化，仍舊自顧自很興奮地說著。 “師父，你都不知道這些小丫鬟們有多熱情，非要我替她們轉交這些信物。你看看，這錦帕上的一對野鴨子繡得多好！還有這香囊上的一對喇叭花！至於這繡花鞋嘛，我也不知道那姐們是個什麼意思，你又穿不上。這肚兜……咳咳……有點太了！” 九妹眉飛色舞地一樣樣拿出來介紹，每說一句，蒼粦的臉色就黑一分，到最後都已經青筋暴突，從裡到外黑了個透徹。 桃華和雲雀見此，坐在石凳上的屁股慢慢地移動，做好了隨時猛跳而起打算逃跑的準備。 這九妹，可是要遭殃了！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蒼粦大神怒喝一聲。 “夠了！” 九妹被嚇了一跳：“咋了？師父你不喜歡嗎？” “你覺得本君應該喜歡嗎？”蒼粦瞪著她，陰惻惻地問。 “額……”九妹歪著頭。“為何不呀？有那麼多女孩子歡喜你，師父不應該很有成就感嗎？” 她看了眼手邊籃子裡的東西，又接著道：“或許是師父你覺得這些個小丫鬟配不上你身份？可我看了，這些個裡面還是有幾個模樣俊俏的，我可是為師父您挑過的……” 蒼粦的眼突突一跳。 “你挑過的？” “那是當然！”九妹絲毫沒意識到他話中的危險氣息，反而十分得意。“若是沒有細細挑過，怎麼敢拿給師父你看嘛？師父，要不我讓那些個女孩子來一下，您親自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九妹話音還未落，突然覺得眼前一暗。一抬眼，卻見她師父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面前，陰騖的眼隱隱有寒光閃現。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冷得可怕。 “你當真就這麼急著將我推出去？嗯？” 蒼粦一字一句，每說一個字都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九妹莫名地感到一股涼意，往後縮了縮。 “我、我只是為師父著想啊！況且，你我只是師徒，哪裡談得上推不推出去的？” 蒼粦一怔。 對啊，在她記憶當中，他們僅僅是師徒而已。沒有那兩夜的曖昧，亦沒有那晚的互訴衷腸。僅僅只是師徒。 他心裡忽而湧起一股異常難受的酸澀感來，心意的女子就在他面前，可她已然將他們間的情忘卻。 九妹歪著頭，十分不解地看著她師父。總覺得她師父的眼神怪怪的，裡面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憤怒，落寞，感傷，憐惜，全都從他眼裡劃過。 她不由地納悶了。她的師父，堂堂的天界上神，何時有過這等神情？ 到底，發生過什麼？ “蒼粦上神，狐娘……” 就在這時，雲雀及時出聲，打破了僵持的氣氛。 “狐娘，時候不早了，你方才不是說想去清德縣轉轉嗎？” “對啊！” 九妹一拍腦袋，怎的把這事兒忘了？ 她怯怯地望向她師父：“師父，那我就先走了？” 蒼粦只是沉者臉不作聲，九妹見此，只好向後退了幾步，一轉身跳出去好遠。好像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似的。 走了幾步，她又巴巴地跑回來。 “那師父，這些個東西，你要還是不要？” 她指著那一籃子錦帕香囊之類的。 原本已經基本沒了火氣，被她這麼一提，蒼粦又猛然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你還好意思提？ 雲雀見狀，趕緊將九妹拉走了，以避免接下來會發生家暴事件。 “你啊你，沒見著蒼粦上神心情不好嗎？怎的還這麼不怕死地湊上去？真不知道你的讀心術是管什麼用的！”一路走，雲雀一路數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