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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腳下，當孝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線當中時，忐忑的心才放了下。隨即代替的則是巨大的狂喜，將他整個淹沒。 他素來是淡然的，從小到大唯一在意的便是遵照他阿孃的意思，刻苦修行，成為整個九尾狐的佼佼者。 只有成為強者，他阿孃才會歡喜。 這也是他千年來唯一所追求的目標。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對於男女之事，更是從未多想。 直到那日，見到九妹親密地依靠在蒼粦上神身邊。那臉上難掩的喜色，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這才發覺，原來不知不覺，他已經喜歡上了九妹。 現在想想，其實他早應該發現才是。 一直以來，他身邊圍繞的女子數不勝數。妖~豔的，嬌弱的，各種型別都有。每一個在他面前都會表現出最完美的一面，完美到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興趣再多看她們一眼。 唯有九妹，他看過她調皮的一面，看過她歡喜的一面，也看過她受委屈狼狽的一面。 她總是把最真實的自己毫無顧忌地展示在他面前，讓他感到這才是活生生的她。好的不好的，這些，組成了一個那樣的九妹。 孝軒一直以為，自己接近九妹是因著他阿孃的指示才不得已如此。現在看來，自己懷著不純的目的，卻是將自己最純的感情落在了九妹身上。 原本提出這個西山之約時，孝軒心裡一直事沒有把握的。因為最近九妹同那蒼粦上神看來著實親密得很。而自己與他，根本無法比較。任是隨便一個女子，都會在他倆之間選擇蒼粦上神吧？ 不過，如今看到九妹依約出現，他的心便定了。 他想，九妹到底是與其他女子不同的。她暗戀了他這麼多年，不可能一下子便將那份感情拋卻。 另一邊，九妹怔怔地往前走著，心思顯得十分沉重。看到不遠處孝軒正在西山腳來回踱步，見她出現，眼裡的亮光那麼明顯。 她低下頭，掩去眸中情緒。快走幾步，迎了上去。 “孝軒哥哥。” 她低低道，手不自然地將衣角都揉成皺巴巴的一團。 孝軒喜不自勝，上前一步，按住九妹的雙肩。 “九妹，你能來我太高興了。” 他沒發覺，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隱隱地顫抖。 “孝軒哥哥……” 九妹仍舊低著頭不敢看他，聲音低低的，似乎有些話難以啟齒。 緊~咬嘴唇，猶豫了許久，她才再次開口。 “其實，孝軒哥哥，我這次來是覺得，有些話還是要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她抬起頭，望進孝軒眼中的眼神平靜且淡然。絲毫沒有小女生面對心愛男子的興奮和愛意。 孝軒心裡“咯噔”一下。 “當然，有什麼話以後我們有大把的時間來說。九妹，我知道你今晚會出現，就代表你心中對我還是喜歡的對嗎？不然你也不會來了。”他急急道，像是為了要證明什麼一般。 這次，九妹卻是沒有猶豫。 “是，我是喜歡孝軒哥哥，而且喜歡了好幾百年。就連現在，我也是喜歡你的……” 孝軒心裡又湧起一陣狂喜，只不過，接下來的話，卻如同給他澆了一大盆冷水。 但見九妹平靜地接下去道：“我喜歡你，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發現這種喜歡變了。不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這種喜歡，僅限於哥哥同妹妹一般的喜歡。和情人之間的，是不同的。” 頓了頓，九妹垂下眼。 “孝軒哥哥，如果不是你早些的時候和我說了那些話，我也不會認識到這些。我一直以為我還是同過去那幾百年一樣，傻傻地喜歡你的。直到你讓我做出個決定，我想了整整一個晚上。這才猛然發現，我對你的感情，其實早就放下了。” 九妹揚起頭，真誠地看著孝軒。 “孝軒哥哥，其實素妍是個好女孩。當初若不是我見她單純善良，和你的確很般配，也不會那麼心甘情願地放手。我相信，如果素妍這次平安無事，你同她好好在一起，將來，你們定是會很幸福的……” 她說完這番話，再次望進孝軒眼裡。只看到震驚與不可置信，隨即便是無邊無際的痛苦。 “你是說笑的是嗎，九妹？你是說笑的吧？” 孝軒的臉上已經沒了往日的淡定，一張俊臉微白。抓著九妹肩膀的手不自覺加了幾分力，直把九妹~疼得皺了皺眉。 “孝軒哥哥，我知道你一時想不通。但是我說的都是認真的。”九妹忍著痛開口。“剛才我一直在糾結要不要來赴約，其實我心裡已經想明白了。但是總覺得，若是不來，害你白等了一個晚上。並且，這種事還是說明白了好些……” “好？有什麼好？” 孝軒的臉忽然有些猙獰起來，嚇了九妹一跳。 “九妹，前不久你明明才對我表明過心跡。為何才過了短短數月，你便變心了？” 九妹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嘆了一聲。 “孝軒哥哥你就當我年少不懂事吧！” 其實她也說不出來為什麼？她一直以為自己過不去這道坎的，結果剛才回家路上孝軒有意無意地對她表示好感，又約她西山見面了以後。她突然發現，自己沒有預想的欣喜，卻變成了苦惱。 她才開始反思，過去幾百年她自以為的喜歡，就是男女之間的愛嗎？ 得到的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或許她當真只是把孝軒當做了哥哥，而他對她的處處維護，讓她對他的好感加深了而已。 只是，孝軒顯然並不能接受這個理由。 “年少不懂事？你當真以為我那麼好糊弄？”他瞪著九妹，手上的力道好像要將她的肩膀捏碎。“九妹你說，你是不是愛上了蒼粦上神？” 九妹原本被孝軒如此巨大的轉變弄得有些心驚，被他這麼一問，頓時懵了。 蒼粦上神？她怎麼會喜歡上蒼粦上神？這真是太可笑了！ 可是，她想開口反駁，嘴巴動了動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