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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竟是出奇地相像。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不過一個是放大版,一個是縮小版而已。 說起來,自從那天那個蒼粦上神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然後又在第二天從天而降,在所有九尾狐族人面前說他是她師父。接著又不知什麼時候就這麼消失了。 到現在,她都沒有再見過那人,也沒有任何他的訊息。彷彿他來了又走了,對她來講只是一場夢而已。 九妹心裡有一點小小的失落。 “唉,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上他一見。” 九妹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自言自語。 這裡麵包著的,是她接著酒意從那蒼粦上神頭上扯下的一根紫發。 她那時也是醉意微醺,看著他的一頭紫發越看越好看,就不知道怎麼回事撲上去拔了一根下來。 她還記得那時那個蒼粦上神的眼神,好像要把她殺了一樣。讓她一個哆嗦,酒醒了一大半。但還是裝作醉醺醺的模樣,以防被他咔嚓掉了。 這之後,她就把這根紫發收了起來,帶在身邊。 蒼粦在旁邊,看到她這麼細心地收藏自己的紫發,嘴角微勾,有幾分愉悅。 可接下來聽到的話,卻讓他的笑僵在了嘴邊。 就聽得九妹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一邊把紫發包起來,一邊道:“怎麼說也是堂堂蒼粦上神,這麼珍惜的品種,不從他身上搞點東西下來留作紀念太可惜了。下次到外邊去闖蕩,怎麼說我也是見過上神的人!聽起來太牛逼了!哈哈哈哈……” 蒼粦:“……” 尼瑪什麼叫珍惜“品種”? 這只笨狐貍,他早晚要把她宰了! …… 另一邊,肥妞一邊慢跑,一邊默唸“我要減肥”。就這麼一直跑打了青丘山西南角處。 一路上,引來無數九尾狐的駐足嘲笑,她都充耳不聞。 九妹說了,喜歡嘲笑別人的人,其實內心自己也是個可憐蟲而已。 她是絕對相信九妹的,因為這些年來,只有九妹留在她身邊,不會嘲笑她看不起她。 “嘖嘖,這不睡咱們大姐嗎?怎麼來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不去和你的好姐妹過錦衣玉食的生活?” 一個冷冷的嘲諷聲從頭頂傳來。 肥妞停下來抬頭,就見樹枝上,站著兩只九尾狐。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眼神滿是不屑。 這兩只九尾狐,她當然熟悉,那是她阿爹和後娘生的孩子。是她同父異母的兩個妹妹。 卓吉和卓娜。 卓吉和卓娜都是不久前,才化成的人形,和肥妞巨胖的身材不同,兩人皆生得十分小巧。身材也開始顯現出來,同大多數九尾狐一樣,標準的美人胚子。 因此,兩人是十分瞧不起她們大姐。和肥妞那個無用的阿爹一樣,這兩個所謂的妹妹,同樣把她當做家中的恥辱。幾百年來欺負肥妞的次數一點不比外人少。 此時在這種地方遇見她們,肥妞也頗感意外。但是看到兩人那眼裡的輕蔑之色,她便知道不會有甚好事情。 正要轉身離開,卓吉卻不依不撓。身子往下一躍,輕盈地落在地上。 “大姐,這麼急走做什麼?難不成是攀上了權貴就看不起咱們姐妹了?”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肥妞道。 “就是九妹啊,現在整個九尾狐族誰不知道她是蒼粦上神的徒兒?大姐你既然是九妹的好朋友,地位當然也是不能同日而語了。怎麼樣?九妹有沒有送你什麼寶貝?不妨拿出來給我們姐妹開開眼界?” 肥妞冷冷地瞥了她們一眼,轉身便走。 不要說她知道九妹拜師只是機緣湊巧,根本談不上什麼攀上權貴。光是自從那當眾出醜,她阿爹卻對她不聞不問時,她就已經對那個家毫無留戀了。就算真有什麼,她也不會給他們看一絲半點。 反正她一早就已經搬出來,一直都是一個人過。有家人沒家人對她一點區別也沒有。 卓吉見肥妞不理她,自然認為她是太過高傲,上前一步攔在她面前。 “大姐,怎麼說也是一家姐妹,用得著如此冷漠嗎?” “一家姐妹?”肥妞冷哼。“抱歉,如我這般廢物,還真高攀不上,做你們的‘一家姐妹’!” 卓妮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上前欲說什麼,被妹妹卓娜拉住了。 “大姐,卓吉說話沖,您別往心裡去。”卓娜換上一副笑臉道。“過去是我們不好,阿爹也知道過去虧待你了。不如大姐何時同我們回家住吧,一家人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我一個人住在外面還快活些,不用對著一幫討人厭的嘴臉。” 肥妞想也不想地道。 和九妹待久了,她說話也帶了幾分九妹的犀利和不留情面。 卓娜的臉色微僵,有些尷尬。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不打擾大姐了。” 她道,拉著卓吉往回走。 “卓娜,你做什麼這麼好聲好氣地同她說話?這胖子,就是不識好歹。” 走出一段路後,卓娜還恨恨道。 “噓!你可小聲些。你忘了阿孃告誡的,要好生討好她。萬一將來九妹同蒼粦上神混個什麼天界職位當當。話說一人得道雞犬昇天,藉著這胖子和九妹的關系,咱們說不定也能謀點兒好處。”卓娜道。 “哼,救她這樣胖的雞犬,能生的了天嗎?指不定九妹就是把她當傻子玩玩,若真是把她當朋友,怎的不去勸勸蒼粦上神把她也收了?” “管她呢!反正現在多討好她總沒錯,大不了以後沒用了一腳踹開便是!” 兩人發出一陣輕蔑的笑聲,身影消失在樹叢之中。 肥妞低垂下眸,心裡有些落寞。 自己這樣,爹孃不疼,兄妹不愛,完全像是毫無用處的廢物。不像九妹,白叔紅姨一直對她很好,如今又有清淵上仙搶著要收她做徒弟。 而自己呢?什麼都沒有。 不過,想起過去和九妹在一起的種種,肥妞又振作起來了。 她相信,九妹不管何時都不會丟下她。她會和她一起下山,離開這青丘山九尾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