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兩人就擼了把袖子準備上路!
“哎——”劉含璽將沖動的二人攔了下來,“我只說咱們去府上走一趟,並未說要負荊請罪!”
“嗯?劉兄這是何意?咱們既然不想得罪國公府,要去跟那新生化解矛盾,那不請罪如何消他的氣?”張生納悶道。
劉含璽微轉過頭去,看向前面不遠處。此時正在那邊站著的,正是今日給楚景同椅子上端水盆的人。
他笑了笑,那笑中帶著幾分奸險:“咱們不用負荊請罪,咱們只需要去幫楚兄弟揪出始作俑者便可。”
張生與梁生相視一眼,頓覺大悟。那個端水盆兒的其實沒多大來頭,出賣他總好過自己被人記恨,這樣一來,禍水東引,楚景同將火發洩出來,自然也就不會再計較當時他們二人跟著起鬨的事兒了。
“好,好主意!”二人齊齊稱贊,當即約好明日一早一同去楚景同的府上。
這樣一來可以接他一併回書院,一來路上還有足夠的時間把這點兒恩怨化解了。
***
國公府別苑的大堂內,五人圍坐於八仙桌旁。
原本因著楚夫人的身體,楚家二老是不與旁人一同用飯的,可是今日楚夫人已覺身體有所恢複,大夫也表示可以吃些清粥以外的補品,故而楚妤便著人備了一桌滋補身子的佳餚在此。
加之楚景同回來,又加之陸九卿不捨得這麼早離開,便成就了眼下這副看著有些怪異的畫面。
楚老爺肅著一張臉,心中還在為楚景同的事耿耿於懷,方才楚景同已如實說了在書院受人欺辱的事,可這是在臨安,不比宿城輕車熟路。這種事,縱是他再護犢子也是無能為力。
“娘,您快嘗嘗這個,大夫讓您多吃些清淡的補品,蟲草就最好不過!”尚不知發生何事的楚妤夾著一筷子菜,放到楚夫人的碗中。
雖然看爹孃以及二哥自從入席後皆神色嚴肅,但她還是盡可能的帶著副笑臉兒,想讓孃的心情好些。
“好,好,乖孩子。”邊說著,楚夫人夾起那些菜往嘴邊兒送去。只是剛嚼了才沒幾下,楚夫人便意味不明的長嘆了一聲氣。
楚妤臉上怔了怔,其實自打娘進京後,爹和孃的臉色就沒見好過。只是這會兒當著世子的面兒,還把心事全寫在臉上,著實有些失禮。
便是不在意陸九卿的世子身份,起碼他還是個外人,當著外人的面兒,一家人總該和顏悅色一些,更何況人家還是半個救命恩人。
“娘,這是怎麼了?是您哪兒不舒服,還是有什麼事?”楚妤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掛不住了,一直在偽裝,委實讓她也覺得疲憊。
楚夫人抬眼看了看楚妤,然後將筷子放下,微微啟了下了嘴唇,卻還是閉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
楚妤看看娘,又看看爹,最後看看二哥,發現每個人神色都怪異的很,顯然是真的出什麼事了。雖然娘不肯直說,但她還是隱隱覺得跟二哥今日的突然回來有些關系。
“二哥,可是在書院出了什麼事?”
楚景同為難的看了眼楚妤,又看了眼她身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陸世子,隨後皺著眉垂下了腦袋。
他又何嘗不想照實說出,畢竟這會陸九卿也在同桌,想來自己加把鼻涕加把淚的,多半能讓這個準妹婿去給自己出出頭!
只是想到那麼丟人的事兒,又要他如何啟口。畢竟堂嘗七尺男兒,已及弱冠,又不是半大的毛頭小子,還能遇上這種事兒,著實是羞於啟齒。
“妤兒,你也別問了,吃飯吧。”猶豫了半天,楚景同還是端起了碗筷,快速的往嘴裡扒了幾筷子白米。
可一家人都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顯然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就算她想睜隻眼閉隻眼,這會兒再不問也說不過去了。這飯,是沒法安穩著吃了。
楚妤將碗筷往中間一推,驀地較真兒起來:“楚景同!你把話說清楚,你究竟是又出什麼事兒了讓爹孃這麼擔心!”
聞言,楚景同心底好容易壓下的那股子火又竄了出來。他也幹脆將碗筷往桌前面用力一推,答道:“妤兒,你這話是何意?每次出事你以為是我願意的?你以為我願意一進書院就被人擠兌,受他們從井裡剛打上來的冰水洗禮!”
走說越忿然,楚景同氣憤的站起!
可是剛一站起便對上陸九卿那輕挑著的一雙怒目,立馬楚景同便枯萎了般敗下陣來,又乖乖坐回到椅子裡,不敢再抬頭看對面兒。
楚妤娥眉微蹙,似是不敢相信,複問了一遍:“楚景同,你剛剛說什麼?有人拿井水澆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