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商嘉年打斷了府醫的話。對他來說霜桃的命本就一文不值,以前還多少有些用處,既然生了害他之心,又豈能留她。
霜桃趴在冷冷的地面上,比臉更冷的是心。她動彈不得卻是心思比任何時候都要縝密。世人皆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縱是她明知商嘉年只當她是個解悶的玩物,卻也盡心服侍了那麼多個日夜,他竟如此之狠……
府醫退下前餵了她一粒保命丸,說是能讓她多挺一會兒,至少能挺到侯爺問完話。
商嘉年往她身邊靠近了幾步,腳底無意的踩到了她散落的頭發,讓她感到和他的最後一絲牽連。
“霜桃,你是楚妤派來接近本侯的吧?”
霜桃眼神渙散,想要搖頭,想要說不,可她什麼也做不了!
“行了,不用你認,本侯也確信如此了。哼,想不到她的恨竟到了如此地步。”商嘉年自說自話。他所能想到與漠北有牽扯的便只有楚妤了,她曾救過一批來自漠北的營妓,那些營妓常年混跡軍中,偶有投往敵營作細作之用,為了留出脫身時間,所用之毒多為慢性。
霜桃想要張嘴求情,想要說出這一切是官凝青設的局!可她怎麼也張不了嘴。只有行行清淚無言的訴著冤屈與不甘。
商嘉年輕嘆了口氣,“你總算伺候過本侯一陣子,本侯就不再另賜你死了,多留你茍延殘喘一刻吧。”說罷,他走了出去。
出了門口,他又向著守門的家丁吩咐道:“看著她。何時待她自己嚥了氣,就拖去北邊山林的亂葬崗裡。不必再來報了。”
“是!”
商嘉年走後,家丁看著霜桃搖頭嘆了聲,既而重又將門掩實。
……
許久後,霜桃本以為自己死了,可偏偏她睜開眼看到的,還是這個熟悉的房間,並非天堂。
她試著用了一點力,居然手能慢慢將身子撐起!且胸口似也沒有之前那麼疼了。
“啊,啊。”她張嘴試了試,竟還真的能發出些聲音!這,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便是傳言中的迴光返照……
既然上天給了她再喘息一會兒的機會,那麼她要為自己的來生謀一個打算。至少,至少不能葬在亂葬崗裡!
如此下著決心,霜桃便連滾帶爬的挪到床榻前,她在下面的暗格裡翻找。許久,終是拽出來一個沉甸甸的匣子。
她抱不動,只能在地上推著那匣子往門口去。然後用力砸響了門。
開門的是先前那個家丁。他原本想著再過一兩刻就該拉著她去北邊兒樹林了,卻不料她還有力氣砸門!
“我說霜桃姑娘哎,您最後一口氣兒了就好生躺著吧,別再折騰了……”
“不……不不。”
霜桃這期期艾艾的幾個字倒是把那家丁嚇的不輕快!他奇道:“你,你怎麼又能說話了!”
“大哥……”她將眼前的匣子又往前推了推,然後費力將蓋子開啟。霎時一道金光竄出!
家丁看傻了眼,這是一箱……“金元寶?”
沒錯,這正是貼滿京城的通緝告示裡所謂的“卷財而逃”。若不是因著這箱金子,那張員外也不會如此買通關系興師動眾的滿城通緝霜桃。
這箱金子,可比他原配夫人的命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