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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大清早,臨安城的一處巷子裡,兩個官兵提著桶漿糊和一疊宣紙停在了巷子口,引來一眾百姓的圍觀。
他們邊往牆上張貼懸賞通緝的畫像,邊給周邊的圍觀群眾吆喝道:“都來看看!這是京兆府通緝的要犯,誰若是有線索必有重賞!”
眾人湊上去端了端,不免咋舌。畫像上之人並非什麼兇神惡煞的江洋大盜,而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這幾日臨安城以及周邊的郊縣,皆貼滿了這種通緝令。
“這麼個柔弱女子能犯什麼案子?”
“是啊,兵大哥,這小娘子犯啥事了?”
……
“哼,你們可別小瞧這女的!她是城南張員外新納的小妾,進門兒才沒幾日就害死了正室夫人卷著錢財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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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晚秋,城裡已陸續有梅花開放,商嘉年此時正想去後院兒的梅園看看自家的梅花是否開了。幾副藥下去,如今他的寒疾業已好的差不多,終是可以在院子裡四下逛逛。
這時門房小跑著往這來,他原是想去稟報管家的,卻沒想先撞見了侯爺,只得遠遠停下來行禮。
商嘉年這幾日盡躺在榻上沒怎麼見人,這會兒看見個家丁倒也願多詢兩句:“你跑那麼急,可是府裡出什麼事了?”
“稟侯爺,是門外有個戴著冪蘺的姑娘,自稱……”
“自稱什麼?”商嘉年奇道。
門房既不敢欺瞞,又覺得這話說出來有些不敬,聲音便小得幾乎聽不見:“自稱是醉花閣的,還說……還說與侯爺有過露水情緣。”
商嘉年一想,這除了霜桃還能是誰!想來是因著滿大街的通緝而不敢自報名諱,可若不表明身份又連通報的機會也沒有,不得已才這樣暗示。
他嘴角勾起一絲淺淡而猙獰的笑,“帶她來本侯的書房。”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商嘉年回到書房,片刻後便見家丁帶著那女子進來。
她跪地恭敬行禮,身子雖微微的輕顫著,卻看得出她極力在掩飾內心的慌張。
待家丁退下並將門合死後,她方將冪蘺摘下,輕紗遮掩下的雙眸早已如絕了提般。
“果真是你。”商嘉年看著她那副可憐相兒,冷眼道。
霜桃跪著爬到商嘉年的腳邊,泣不成聲的哀求道:“侯爺……求您救救霜桃,看在,看在霜桃伺候過您的份兒上……給霜桃一條活路……”她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腿,彷彿怕他隨時會一腳將她踹開,讓她失去最後的救命稻草。
商嘉年坐在圈椅裡,面對此情此景沒有絲毫的動容,只是將手伸向她,食指輕輕一挑,將她的下巴抬起。他對她的死活漠不關心,卻是對另一件事很在意,“霜桃,你可願意為本侯效命?”
霜桃怔怔的望著他那張漸漸顯露猙獰的臉,她知道自己若想活命,選擇便只有一個。
“霜桃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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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閣裡剛剛來了一個送信的小孩兒,之後楚妤便急匆匆的出門,連思雲都沒告訴。
那信是霜桃寫的,霜桃在信中苦苦哀求要見楚妤一面。楚妤從見到佈告後就一直提心吊膽,她不信霜桃能做出殺人的勾當,如今霜桃既向她求救,她也想當面問個清楚。是以,便按信中所指來了花街後面的一處小巷子。
她左右踱步,兩柱香的時間過去了,還是不見霜桃的身影。
終於巷口傳來馬車的轆轆聲,她往那處小跑了幾步,卻猛然被人從背後勒住脖頸!既而口鼻被一塊兒帕子覆上,旋即一股嗆鼻的氣味襲來!她頓覺天昏地暗,四肢疲軟,之後便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