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桃委屈的喚了一聲:“侯爺……”她想說是否可以放她出牢敷藥?她方才都那麼盡心的服侍了。
可是她後半句還沒說出口,就被喝令了一聲:“轉回身去!”
霜桃只得委屈了又轉回了身子,可她跪在地上怎麼也想不明白,侯爺為何如此怪異?不待她細想,身後又傳來問話的聲音。
“你身體上到底為何會有異香?”商嘉年聲音悶悶的,似是遇到了解不開的結。
霜桃頓了頓,其實此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以侯爺這種愛打抱不平的性子,說不準會因此對她心生憐惜?
她將頭輕輕垂下,懇切的娓娓道來。
“侯爺,奴家本是漠北的營妓,因著經年累月在軍中慰藉,不可來月事,不可受孕。是以,他們便喂奴家服水銀麝香等物熬煮的‘涼藥’,久而久之,再難受孕。同時身體還有了異香,縱是回京後這麼多年,也終是沒能消散。”
商嘉年臉色越發的陰冷,眉宇間的愁雲怎麼也散不去。官凝青與霜桃身上有相同的味道,哼!這麼說,那她也是……
不過很快他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激悅之色。麝香!原來這便是能令他行事的根源。
霜桃見侯爺未說什麼,也禁不住好奇的多嘴問道:“侯爺,您為何不讓奴家轉身?”
商嘉年忽地笑了,那笑聲陰森可怖!他伸出一雙大手在她後背翼翼小心的撫摸著,他的動作越是輕緩,霜桃便越是難受!那些灼傷的部位像被螞蟻爬過。
“哈哈哈哈……以後,本侯再也不需要替代品了!”
***
馬車行了許久也不見有停的意思,楚妤坐在綢靠上終是有些忍不住的舉著雙手撩開了窗幔。她之前一直在忍,不敢有浮躁不安的舉止,因為陸九卿這一路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她伏在窗子上往外看去,有些蕭索,竟已不是在主城了。陸九卿這是要拉她去哪裡?
楚妤怯生生的看向陸九卿,他這會兒還在闔著眼,不知是閉目養神還是真的睡著了。喚醒他總是不好的,可是馬車仍在疾馳,她不問清去哪真的是心難安吶!
“咳咳~”她故意出聲清了清嗓子,可是陸九卿沒什麼反應。
“世子?”她又小聲喚了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楚妤看著窗外一閃即過的景色,眉心蹙的更緊了!出了主城馬車行的特別快,這樣下去真不知要奔向哪裡。她甚至有種想要跳車的沖動……
噢對了!她倏地想起這馬車上可不是隻有她與陸九卿兩人,先前真是糊塗了。她艱難的撩開馬車前面的帷裳,正好可以與轅座相通,可以看到前車板上坐著的兩個人,一個是車夫,一個是元承。
“大哥?”楚妤先是小聲叫了下,但風大,聲音幾乎被吹散了。
“大哥!”這次她大聲叫,元承終是回過頭。
“楚姑娘,您想做什麼?”
楚妤對元承有印象的,知他是陸九卿的心腹,那他自然是什麼都清楚的,便問道:“勞駕問下,這馬車是要駛去哪裡啊?”
元承納悶的看了看車內,世子明明在,她幹麻不直接問世子?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便痛快回道:“噢,楚姑娘,世子讓我們駕車到郊縣的李鐵匠鋪!再有兩盞茶的功夫就要到縣城的集市了,您在車裡休息一會吧。”
李鐵匠鋪?楚妤放下帷裳,頓時想明白了。李鐵匠確實有名,尤其擅長開各種鎖具,京城裡很多人特意驅車到郊縣來找他開鎖。約莫是方才出京兆府時太急,陸九卿忘記要開鐐銬的鑰匙了,以他的性情又不會走回頭路,是以才帶著她直奔這兒來了。
楚妤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還穿著牢獄裡那件印著大大‘囚’字的衣裳,她頓時惆悵起來了。李鐵匠鋪在集市,往來的人多,這身衣裳過會兒可怎麼下馬車!
楚妤看了看正對著的陸九卿,他睡的還真是沉。她眼睛滴溜溜往他身後寬大的窗幔看去,明明什麼還沒做就心底裡生出一絲緊張!
她輕手輕腳的湊過去,扯著那窗幔小心翼翼的蓋在陸九卿的臉上,然後安心的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這下可以放心脫了。
楚妤的兩隻手被銬得緊緊的,想要脫一件外衫並非易事,起碼想把兩只袖子褪下來就是個大難題。
最終她手嘴並用,才終將那外衫撕爛扯了下來。襦裙套在裡面經過一天一夜的折騰,也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寬頻也鬆了,抹胸也措位了……
她本能的轉了個身,背對著陸九卿。雖說她明知陸九卿此時睡得正沉,且還由窗幔遮著臉什麼也看不到,但還是覺得別扭。
她艱難的扯啊扯的,終於快抹胸弄好了,可偏偏一時心急咬錯了系帶!一個將原本還鬆鬆垮垮繫著的寬頻抻開了……
頓時那柔順的絲羅裙子滑至腰間,好在有抹胸遮著,也只是肩背露出了一些,正當她想慢慢再將裙子扯上來時,驀然聽到身後低沉的聲音。
“你背上這朵花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