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這樣,可在陳雙看到他的那一眼,還是被他捕捉到了,那眼神裡寫著的竟然是笑意。
他在笑,笑的十分灑脫和自然,似乎一個負罪的人終於解脫了,像是一個在紅塵中弄得遍體鱗傷的馬駒,終於離開了紅塵。
又像是一位戰功赫赫的戰將盔甲,上邊刀劍傷痕累累,終於可以解甲歸田了。
那是一種解脫,還是一種……交代?
陳雙竟然有一種莫名的負重感,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件什麼東西,很重很重。
瓦圖人對先烈的遺容十分愛戴,甚至不會示人,這也就是為什麼祖靈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入的。
他們會在一個指定的日子,在一個很大的圓形道場上舉行一場盛宴,他們會哼唱大悲咒,這是陳雙所未能料想到的。
因為她深深記得豐二爺曾經說過,他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佛陀一說,如果眾生平等,佛為何分三六九等。
如果眾生平等,為何偏偏不眷顧他可憐的瓦圖人。
很顯然,他是這個民族裡唯一一個對神靈所不信任,卻又最崇仰的一個民族。
陳雙看著這些男女老幼,不由得蹙起了眉心,她覺得……心有些內疚。
“子良!”陳雙把靳子良拽到人少的地方,雖然她知道,就算是人少,依舊有瓦圖人暗中跟著他們:
“我說子良,你說這些人……如果能安家的話,我……得怎麼做呢?”
“嫂子,如果你想讓這些人名正言順的生活在大地上,其實對你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陳雙咂咂嘴在原地來回踱了幾步,她也知道簡單,可……
說到這裡,陳雙使了使眼色,很明顯,老三是打算兌現他的承諾,如果老二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寧願讓整個瓦圖人跟著陪葬也要弄死陳雙和靳子良。
這個傻逼,難辦!
“這個好辦,你先走!”靳子良說著,目光擦過陳雙的肩膀看向他身後跟隨的幾個眼線。
“你呢?”陳雙小聲問道。
“我有這個,怕什麼!”靳子良拿著那小遙控晃悠一下說道。
這玩意兒即便是無意中晃悠一下,被幾個眼線看見了也不由得一縮脖子。
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好返航了,就等陳雙和靳子良了。
即便是登船的時候,身後跟了十幾個人蠢蠢欲動,可靳子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一棵白楊上頭,蹲在樹杈子上跟個鳥兒似的在那兒吹口哨。
等把人的視線全都引過去之後,他晃了晃手裡的遙控,雙手撐開說道,用嘴巴做了個伴奏:
“嘭……!”
這事兒彙報給老三的時候,他何嘗不氣的牙癢癢,一邊要防著靳子良,一邊還要想方設法的把他手裡的遙控給弄到手,還要做兩手準備找到炸彈安插的地方。
這差事,叫誰去都不合適,這玩意兒是個啥樣的都不知道,萬一給搞爆了不是自掘墳墓?
另一方面,這陳雙返航回了大陸,老三必須得把這個娘們弄去給老二陪葬才行。
最重要的是,老三他現在必須得繼承老二的位子,照顧好族人,他依舊擔心陳雙事後會耍賴,下個月就不會再給咱們送東西了。
思前想後,非得拿捏住這陳雙才行!
當下,派了幾個曾經跟大當家的去過大陸的兄弟,次日就出海趕往大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