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海上傳來幾聲號角,隨後,山頭這邊的號角響起,一串串腳步聲都趕往了海岸。
晚上的飯吃的是魷魚須,起初陳雙還不敢相信,以為是肉片,細看才發現,這肉片的橫切面直徑得有人的右臂那麼粗,表面上還有塗點。
“這……是章魚?”陳雙詫異的問給她送飯的老媽子。
老媽子點點頭說是今天剛捕上來的,切的時候還活著。
陳雙低頭一看,可不是,有些塊狀比較大的肉片的神經還在抽抽,陳雙嚇了一跳:
“我不吃生的!”
老媽子見陳雙不吃,不由得說道,生的味道更好,他們都是這麼吃的。
“我不吃,你拿走吧!”陳雙一想起來咬在嘴裡那軟軟還會動的感覺,後背就起雞皮疙瘩。
老媽子拗不過,又把潑了鹵水的魷魚片給端走了,不多時,老媽子又回來了,跟門口的倆小夥子說了幾句話,隨後,陳雙又被腳不沾地的給抗到了小島背陰面的一處木質的涼亭子裡。
陳雙被放下之後才發現,這裡距離大海特別近,木頭涼亭就架在一塊碩大的山石上。
豐二爺一個人坐在涼亭的石頭上,一隻腳蜷著,半靠在涼亭的木樁子上,身邊擱著一壇酒。
還生了一堆柴火,上頭用鐵鉗子插著還在不停扭動的魷魚須在烤。
不遠處的海浪轟隆隆的拍擊著海岸,激起千層巨浪。
他看都沒看陳雙,只是背對著她一直看著大海盡頭,時不時側目看一眼烤架上的魷魚熟了沒有。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十米開外的時候,陳雙無奈的看了看自己又被重新綁上的手腳,蹦躂了兩下挪到了涼亭下坐在了石板上。
“你也不用在這裡一直等,我的人至少要一週才能返回!”
陳雙淡淡的說道。
他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大海,陳雙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過了許久,天邊的餘暉越來越暗,他才抬手把陳雙手上的麻繩解開,指了指已經烤熟的魷魚須說道:
“吃完你還得回去。”
陳雙試探的捏了一根,上頭的魷魚須已經烤的紅裡透著焦黃,不過好歹也熟了,她本身就不喜歡吃生鮮。
“其實你也不用把我關著,這無生島都是你的人,我一個姑娘家的,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陳雙實在不想被關在一間破木屋內。
畢竟她自從踏上這無生島,腳丫子就沒走過路,她有時候還特別好奇,為什麼外來的人就不能自己走路呢?就算是想跑那也跑不掉啊,到處都有人跟著,上個茅廁都要盯著。
“這是祖輩留下來的規矩,你不能隨意走動!”
“為什麼?怕髒了你們這無生島的石頭?”陳雙吃完了一根魷魚須,又挑了一塊大的,卻措不及防的被豐二爺給奪了去:
“還沒熟透!”
隨後,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在那手臂粗細的魷魚須上插了幾刀,重新放到火架子上烤。
陳雙無奈:“你們島上的人不是都吃生的嗎?”
豐二爺嗤笑:“誰說都吃生的!”
“剛才那位老媽媽說的,說你們島上都吃生的!”
“我不吃生的!”豐二爺淡淡的說道,舒爾側目看著陳雙,那黑亮的眼睛深沉的叫人看不出藏了什麼:
“瓦圖人,十四歲就成年了,成人禮是丟進鯊魚池裡,如果能活下來,並且宰殺一隻鯊魚,那這只鯊魚,便是他成年禮最好的禮物。
這代表勇猛,天下本就弱肉強食,如果連生肉都不敢吃,怎麼在人吃人的社會立足!”
陳雙一聽他說這話,當下笑了,笑的豐二爺的臉頓時就陰沉了起來,手裡的匕首還沒有歸鞘,那看著陳雙的目光卻起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