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不管做什麼都被別人盯著的感覺,讓人很煩躁。
“雙,老街的糖人做的最好看了!”華木收回目光。
在夜色正濃,老街燈火更明朗的這一刻,華木從黑暗處收回目光,那家餛飩店,藏滿了他們的回憶。
可今非昔比,再次吃上一頓的時候,早就變了味。
在華木心裡,這味道應該變得更美味才對,可卻跟吃木頭渣子一樣,幹涸,無味,難以下嚥。
若不是對面的女人吃的香,他可能早就起身走了。
可陳雙吃著吃著卻蹙眉,好像不知道自己吃的到底是什麼,舀了一勺薄如蟬翼的餛飩,湯湯水水一起送入嘴裡,她突然目光一怔:
“這味道,好熟!”
華木現在對陳雙所有的熟悉都特別敏感,因為他太空虛,太沒有底氣,唯一支撐他的是退無可退的路。
“乖,別吃了,餛飩有什麼好吃的,走,我帶你去吃別的東西!”
華木抓著陳雙拿著湯勺的手,抓的很緊,力道一帶,陳雙條件反射的起身,放在桌角的糖人被蹭了一下,啪嗒一聲不起耳的脆響,糖人摔得粉碎。
“糖人!”陳雙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
但是,還是沒來得及撿起被摔得支離破碎的糖人,就被華木一把拽走了。
“你幹什麼?”
陳雙甩開他的手,他自從回國就變得跟神經病一樣,為什麼大街上的男女都那麼恩愛?他們呢?
“你以後要是喜歡吃什麼,就跟我說,我可以出來給你買!”
華木認真的看著女人,雙手按在女人的肩頭,柔韌之中多了幾分力度。
陳雙嚇壞了,她後退了一步:
“為什麼你們都把我關在家裡呢?為什麼?……”
華木愣了一下,什麼叫你們?他從來沒關著她啊,只要她說要吃什麼,他第一時間就會帶她去。
只要她說需要什麼,他一天二十四小時的陪著。
陳雙這次是真生氣了,轉頭就走,頭也不回的朝著老街的深處走去。
熙熙攘攘的叫賣聲,還有逛夜市的男男女女打情罵俏的聲音,還有竹子編的木鳥嘎嘎的飛起來的聲音。
還有……還有一道寒光乍現。
“陳雙,既然你如此不守承諾,就別怪我不客氣!”
一句話語畢,陳雙只覺得喉嚨一疼,隨後,整個人都沒了直覺,就在那黑暗前的一瞬間,陳雙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容。
華木頷首少卿,也不過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管她管的太嚴了,就那麼簡短的幾秒鐘,再一次抬頭,女人已經不見了。
幾個人沖開夜市的人流朝著盡頭跑去,將那人流分為兩岸,很快,又回歸之前的樣貌。
“雙……”華木一愣,腦子像是被冰塊砸了,撥開人群就去追可就在這時,幾個壯碩的身影比他動作更快,直奔後街黑巷子而去。
“好大的膽子!”
宋德凱氣勢如虹的聲音帶著濃鬱的威壓感,這,或許是在戰場上多年沉澱下來的戾氣和震懾力。
宋德凱單手扣住杜米蘭的右手腕,那拇指和食指的力度把握的恰到好處,另一隻手從她懷裡接過昏迷的陳雙。
杜米蘭的臉已經疼的開始扭曲,畢竟她沒想到宋德凱竟然近身功夫一樣了得,看似力道不大,可那整條胳臂一直痠疼無力到了肩膀,甚至連同肋骨和半邊身子都無法用力。
“我……我也是被逼的……陳雙她答應過給我五十萬報酬,我……我們現在很需要這筆錢,她陳雙卻出爾反爾……”
杜米蘭忍著疼把事情交代清楚。
宋德凱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女人,不由得哼笑一聲,這個眼神配上這樣冷酷無情的笑聲,讓杜米蘭有一種面臨死神般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