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個頭不高的小夥子,一直壓船,看那臉色黝黑紅亮的膚色,和唇角起皮的程度,就知道已經壓船不是一天兩天了。
可是誰跳海會帶護照跳?
“俺給你個救生圈,你……還有你男人,你們上岸去吧!”
那黑紅面板的小夥子撓撓頭,臉上的褶子皺的全都寫著為難。
華木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竭力的跟人解釋,她是華人,她之前的事情因為出了車禍都不記得了。
說罷,還回頭看向華木,似乎要他證明。
華木頭發都往下滴水,就連眉毛也還沒有幹,可陳雙見他不說話,拽了拽他的衣角,他感覺到了。
雙,我該拿你怎麼辦?
華木,攏了一把額前的濕發,轉身看著女人的時候,他是笑著的:
“我們有護照!”編號再加上華木的身份,當然……背地裡可以用陳雙的身份,她是航運的最高主管,自然有那個權利自由出入海口。
……
隨著天色深了下來,陳雙和華木被無人問津,遺留在甲板上,和那些貨物輪為一體。
華木感受著風向,圍著棧板轉悠,這樣,能抵擋海風的吹熄。
他把自己的汗衫脫下來吹幹,拿在手裡看著卻想笑,知道現在京北的氣候嗎?二月!
雖然已經過了隆冬臘月,可是二月依舊飄雪。
他苦笑的是自己這汗衫,能擋多少風寒?
隨著入境踏入國土,氣候瞬息萬變,哪怕是白天,光看著日頭大,卻一點暖意都沒有。
陳雙越發的覺得冷,她抱著自己的身子依靠在棧板的貨物上,可還是忍不住發抖,那身子一陣子一陣子的抖著,就像是篩糠一樣。
華木抬手將她攬入懷中,仰頭看著天空的星辰,好亮……好亮……
只是,這一趟……他看了一眼在懷裡發抖的女人,抬手撩起她額前的頭發。
只是這一趟,有太多無法掌握的未知數在等著他……
“雙,你坐一會兒!”
華木說著起身朝著船艙走去,把他們過境的儲備棉衣要了一件,挑選了一下,還是軍大衣比較暖和。
“雙,一會兒就不冷了!”華木把軍大衣披在她肩頭,合著衣服把她的肩膀抱緊。
她的身子依舊在顫抖,每一下都牽扯著華木的心跳,恨不得這軍大衣有火,快點讓女人暖和起來,快點……再快點!
很快,陳雙抖動的身子漸漸不顫抖了,變換而來的是細細淺淺的呼吸。
她就那樣自然的側頭靠在華木的肩膀上,如霜的面容宛如一朵綻放在黑夜裡的雛菊。
皎潔卻嬌柔。
那好看的眉眼雖然緊閉著,卻暴露了太多的溫情,華木突然抬手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臉,手,卻在半空中垂下。
曾經的陳雙,叱吒風雲,不管有多少閱歷豐富的大老闆,不管他們身家有多高,在她出現之後,侃侃而談之餘,全都黯然失色。
那是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傲氣和堅韌,那是一種不可摧毀的氣場,感染著每個人。
“你……曾經的眸子,是那麼亮……就像……”華木自言自語,抬手指著天邊那顆啟明星。
啟明星一淡,天就亮了,貨輪抵達了京北碼頭,禿子帶著兄弟們已經安排好了接航。
三聲汽笛傳來,驚醒了陳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