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白手起家,僅憑著租地慢慢起色,從鄉村混到縣城,從縣城混到市裡,從市裡混到省城,再混到京北大都。
有人說她是天上下來的聖女,所以,年紀輕輕就得到了上天的庇佑,步步高昇,是那樣嗎?
如果是那樣,那一個個帶著血的腳印,是從何而來?
有人說,這個女子是個奇女子,小小年紀便能運籌帷幄,在大都京北披荊斬棘,卻百難不死。
是那樣嗎?
一朝登峰造極,便是權利顯貴,在陳雙的記憶中,她一路走來,還是罵她的人比誇她的多。
仗著長得漂亮,風騷的不像話。
覺得自己運氣好了點兒,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那對眼睛永遠都如同雛鷹一樣銳利警惕,還不是靠男人爬上去的?
一旦功成名就,盼著她死的人就更多了,放個屁都會指認是她汙染了整個生態系統。
對於這些,陳雙一向都是淺笑的,也不解釋,經歷可以和人分享,但是能理解的惡人又有幾個?
不能理解,即便是把自己一生的寫照全都一步步,一點點的說出來,甚至不放過一絲一毫,別人又能意會到你的心血和努力?
結果是不能的,所以,說再多也沒有用,好吧,就是她陳雙風騷,靠著長得漂亮踩著男人的肩膀才走到今天,這樣,總行了吧!
為什麼說王者是最孤獨的?陳雙是徹徹底底的領教過了。
別人,不會關心你走到今天的步伐有多艱難,他們只在乎你的結果……
陳雙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了有人叫她,很多個聲音,男男女女,有老有少。
“雙,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會照顧好你自己嗎?如果再有人欺負你,你能學會像狼一樣反撲嗎?”
“你看到了沒有,馬戲團裡有獅子,有老虎,有大黑熊,就是沒有狼!”
“陳雙,如果你一開始把自己當成一頭狼,你母親就不死,你不要裝死,要記住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
“狼,只會在受傷的時候,自己舔自己的傷口,你以為,狼的舌頭上就沒有倒刺嗎?舔舐自己傷口的時候不會更疼嗎?”
視線從模糊到幻影重疊,陳雙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眼前的場景,腦袋一陣刺痛傳來,讓她疲倦的閉上眼。
“雙?你醒了?來,喝口水!”
華木穿著馬褲,一件白色的t恤,把他整個人襯託的宛如青春年少時的小夥子。
配上那張原本陽光帥氣的皮相,叫姑娘看了,總覺得這五官湊在一起恰到好處。
華木蹲在床邊,單手攬住女人的脖子,把她扶起來,一杯溫開水遞了過去。
陳雙確實覺得口渴,她能不口渴嗎?三天了,都睡了三天了,她一杯水下肚,頓時就聽到胃裡咕嚕嚕響。
“你認識我嗎?”華木接過空杯子,不確定陳雙的腦部神經被動了手腳之後會不會是他想要的結果。
當下目光霍霍的看著女人,眸子裡充斥的全都是期望。
喉結在緊張等待的過程中蠕動了好幾下。
陳雙搖搖頭,眼裡頓時有了一絲恐懼感,她四下檢視,這才注意到,外頭能隱約聽到海浪的風聲。
這裡的裝飾很簡單古樸,什麼東西都是用木頭做的,地板上鋪著地毯。
華木似乎鬆了一口氣,他至少敢抬手幫陳雙將那亂發理在耳後,有些激動又亢奮的說:
“我是你男朋友……我們就快要結婚了,但是你出了車禍,所以……你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