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後背冒出了冷汗,在水漬中明顯可見塑膠製品的包囊,就躺在車輪前,看上去還是帶花色的塑膠。
如果小孩子喜歡這紅花花綠綠的東西,就像是看到糖果一樣,要是一口吃了……
想到這裡,陳雙就想起了自己當年食道管和胃粘膜被灼燒的感覺。
那真的是生不如死。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電話又響了,掛了又響了……
“嫂子,從咱們門口過的每天都有不少人,我調監控看一眼!”
王春暉覺得這事兒大了,如果這東西真的溜到了內部,他這輩子都別想轉業了。
“小王,我不在家裡的時候,就麻煩你多看著家人!”
陳雙的目光帶著一絲後怕,卻也流露著堅定。
……
青山療養院,華成平老華總因為肝硬化的原因,晚上吃罷飯,都要遛彎,其實說是遛彎到十點鐘才上床,還是睡不著。
可能,這個時候睡眠對於老年人來說是一種奢侈品了,就好比,連做夢都沒有權利了。
馬芝芝一直伺候在左右,華成平不知道馬芝芝和華木之間出了問題,一直都這麼一如既往的照顧著。
“華老爺子,您今天氣色比昨天好多了!”
“是嘛?”
華成平笑著說道,氣色好不好他倒是不知道,又不是每天都照鏡子。
不過呢有一樣事他自己清楚的很。
那心髒想跳就跳,不想跳了,就罷工,肚子裡有時候一口氣都提不上來,這,身體是他的,他比誰都知道。
“你和木木發展的怎麼樣?最近這個把星期,也不來看看我了!”
華成平笑著說道,身體孱弱的程度,可以讓這位只有五十多歲的老者,一日度過十年春夏。
頭發雖然花白,但是有光澤,現在呢,發絲幹枯,就好像真的油盡燈枯,耗盡一生的樣子。
“華老爺,其實……”說著,馬芝芝一副哽咽卻無淚的模樣說道:
“我……我家裡是農村的,可能真高攀不上,華木他嫌棄我的出身,前天他當著很多人的面,讓我滾,如果我不是覺得您老還在這裡療養,我……我真不想做療養護士了,還不如回老家陪我媽媽!”
說完這話,馬芝芝啼哭起來。
華成平一愣,藉著療養院後花園鑲嵌在草坪上的地燈,看著這丫頭,許久,華成平嘆了一口氣:
“也許,一開始就是我錯了!”
馬芝芝一愣,華老爺子不應該說一些誇贊她的話嗎?或者說——你讓那小子來,我親自問問他?
可結果卻只說了這麼一句聽都聽不懂的話。
他怎麼就錯了?
錯的應該是華木,是陳雙。
華老爺子發現這丫頭根本沒明白,還在一直看著她,都忘了跟著走路了,遇事,華老爺子駐步回頭說道:
“人心,若是單純,做什麼只有一個目標,責無旁貸,如果人心渙散,那麼,最辛苦的莫過於徒勞後還沒發現自己的缺點,記住,我就一個兒子,我就一個出發點,想要的,也就一個目的!”
馬芝芝一臉茫然的看著華老爺子的背影,這說的話,語氣也不重,表情也還是笑的,可是,到底是什麼意思?
“華老爺子!”一個聲音來的特別突兀,馬芝芝突然回頭看去,看到了穿著一身短褂短褲大拖鞋的姑娘。
這身打扮就好像是晚上飯後散步過來的,只是那氣質叫人還沒看清長相便覺得眼前一亮。
等看清的時候,馬芝芝瞳孔一縮。
“雙,你怎麼那麼久都不來看我,是不是等我死了給我上個香就了事了?”
“華老爺真會開玩笑,天王老子想要你走,那也得看你自己答應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