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來了?……我……我已經做了,我……我只想讓我女兒平安的活著!”
杜來燕突然抬起頭絕望的看著陳雙。
“是不是很痛苦?”陳雙不動聲色的看著面前這個穿著囚服的女人。
這句話,似乎繃斷了杜來燕親手殺了自己姐妹的那根強撐著淡定的弦,倏然抬頭時,眼中早就沒了清明:
“我能不痛苦嗎?”
她唇角顫抖著:“我們三姐妹……都是孤兒……我們本來是不相幹的三個人……可是,任務之中我們並肩作戰,九死一生,積累下來的便是這等情分……”
“陳雙,你知道嗎?我趁著冰燕吃飯的時候,割斷了她的咽喉時……她……她笑著,把唯一一顆雞蛋夾給我……”
禮拜三,監獄夥食加餐,多一個雞蛋,可在杜冰燕心裡,大姐就是大姐,她們雖然同淪落至此,可至少,她們從小就在一起。
那顆雞蛋從筷子中滑落,杜冰燕臉上的笑容還掛在嘴角,可很快,她的眼神不可思議的看著杜來燕,玻璃上的血泉湧一般流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杜來燕在心裡說了一百遍對不起,可是,眼瞅著與自己同生共死的姐妹就這麼倒下了。
她知道事情已經做了,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大姐……你為什麼?”
杜雪燕一看自己的姐妹倒下了,當下警惕的看著大姐。
“對不起!”
一句聲音幹脆的落下,手裡不起眼的鋼片頓時成了殺人利器,指尖彈出,直沖杜雪燕的喉結。
她應聲倒地,因為喉管被切斷的原因,她捂著脖子,嘴裡發出咕嚕嚕倒灌血漿的聲音,卻一句話再也說不出來。
那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大姐,身子不停的隨著一波波的血水抽搐著,直到咽氣,那兩對眸子始終沒閉上。
“不為什麼,我們本來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我們,只是個無情無義的,只知道接受任務的組織而已!”
即便是獄警已經把杜來燕按住,可她依舊平靜的出奇,咬著牙根像是告別一樣對著地上躺在血泊裡的姐妹說著。
聲音很小,似乎只有有心者才會聽到一樣,就比如雪燕和冰燕。
“你知道嗎?我如果沒有被判處槍決,我的心會很不安,會糾纏著我一輩子!”
探監室內,杜來燕收起了回憶,或許,她們這個組織一開始就是錯的。
“我知道你很內疚,但是,為什麼看到你女兒廢了手的照片,你才決定行動?我也是為人之母,你對我女兒下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自己也是個母親?”
“不……那不一樣……你陳雙是京北商業界的翹楚,可我呢?我女兒呢她沒有我在組織裡繼續接受任務,她就得餓死街頭,而你……
你錢多的花不完,我和我女兒和我的姐妹……”
似乎此刻一提到她姐妹,她就覺得心口鑽心的疼,根本說不下去,她捂著臉,終於嗚嚥了起來。
大概覺得探監的時間不多了,杜來燕也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她頓時滿臉淚痕的笑看著陳雙:
“我在求你一件事,就當是可憐可憐我……”
她目光含淚,卻比先前更加明亮,透著一股嫉妒渴望和祈求的眼神。
“你要找的人,被你們指力組織早就廢了……難道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