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樂樂連站都站不穩。
每每想到這個問題,陳雙懷疑是不是自己早産給樂樂帶來了先天性不足的可能?
一股前所未有的責任感,讓陳雙日夜睡不著覺,她這麼努力,怎麼可以給女兒帶來這樣的人生?
她長大之後呢?會自卑?別人走路,她走不了,別人在跳皮筋,她做不了,別人在踢毽子,她只能看著。
陳雙夜半翻了個身,正好撞進了男人懷裡,她詫異,男人這幾天都很忙,沒想到他也睡不著。
“乖,不要擔心,我已經在找醫生給看了!”
宋德凱說著,將女人攬入懷中。
天下之大,唯有這胸懷是她陳雙的天地,任由她肆意妄為,也只有在這片天地下,她敢肆意妄為的哭。
哭夠了,一樣在結實的臂彎內,睡去,她緊緊抱著宋德凱的胳膊,這是她的天地,是她的一切。
清晨的陽光透過淺色的窗簾照進來,如今陽春三月,如果再往南方去的話,桃花都要敗了。
昨晚上男人睡覺的地方已經空了,陳雙卻不覺得空落,因為淩晨她感覺自己額頭上一暖,必定知道是男人的吻。
陳雙攏了一把蓬鬆的長發,起床去洗漱,枕頭下的手機響了,是李偉打來的。
他說,後天傑克輪就要回國了,而且感謝因為她領略了東方多彩多姿的生活,比如,飲食文化,知識文化,以及歷史悠久的古老傳說,他這一趟,即便是就此晚年也值得了。
但是唯一遺憾的是陳雙一直抽不開時間進行第二次催眠,他還有些小細節要補充,到時候帶回去做研究,他一定把研究成果貢獻給社會。
半個月前,陳雙接到了喜訊,程安安度過危險期,已經蘇醒了,但是,肢體畢竟已經僵硬了一個多月,需要末梢神經一點點的進行修複,她才能恢複行動能力。
至少目前她的腦子是清醒的,看到靳子良的時候,她瞳孔放大,這是個很好的康複前景。
陳雙自然不會辜負傑克輪不遠萬裡的前來救人,她答應了做第二次催眠。
但是在進行之前,陳雙問了傑克輪,還有什麼細節方面需要再次肯定的。
傑克輪一點都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說道,其實他也對催眠術能讓一個人想起與這個世界毫不相幹的前世有所關聯的種種。
但是陳雙被催眠後所描述的,卻恰恰相反,證實了催眠術是可以挖掘人潛意識中,來自前世自己都不知道而隱藏在記憶深刻區域的東西。
而且,這次的腦神經記憶反射區,和上次李偉提供的完全不一樣,可以說,上次催眠,很奇怪的啟用了陳雙更深一層的記憶,根本不是反射區內該存在的。
陳雙聽了這話,自然知道,他是想證明,自己是不是重生的不是嗎?
他想看的,是陳雙重生前的訊息。
陳雙很幹脆的答應了,等傑克輪離開後,陳雙決定,哪怕傾盡一生,都要讓女兒站起來……
依舊躺在那張熟悉的床上,這一次,根本不用傑克輪指揮了,陳雙先把腦子裡最沉重的包袱拋開,隨後深呼吸,這一次不到十分鐘就進入到了深度睡眠的邊緣。
“陳雙,你面前有一扇門,你看見了嗎?……開啟它,你看到了什麼?”
“血……”
“什麼樣的場景?除了血以外呢?”
“一個哭泣的男人,荒草很高,很冷……很冷……血流滿了一地,假山……假山下的湖泊裡……枯竭了,只有被血染紅的淤泥……開裂的淤泥……紅色的,開裂的淤泥……”
“傑克輪老師,血壓很穩定,可以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