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海闊之中,宛如一隻展翅欲飛的白色海鷗,在陽光下照耀的叫人忍不住眯著眼睛才能看清似的。
她怎麼不讓自己送她到碼頭?是不是因為閆靜的事情,這丫頭藏了什麼人故意氣他?
想到這裡,宋德凱攏了一把額前的碎發——該死的!
當下從車裡找到了很少用的墨鏡帶上,正好穿的也是便裝,隨後,把車子靠邊一停,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一步步朝著陳家碼頭走去。
那左顧右盼的模樣,還像是個黑社會頭頭,頭一次偷偷摸摸的尾隨自己的女人,這滋味讓宋德凱頭皮都發麻。
“要命!”
…………
陳家碼頭貨艙裡,大麻子見陳雙到了,趕緊把“交椅”讓給了陳雙,還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馮二牛四十多歲,個頭兒不高,最多一米六五的模樣,穿著老年汗衫的他露出肩膀。
看上去雖然年紀大了,可年輕時候沒少出力,肩膀上的肌腱倒是還挺明顯。
就是這麼一個健壯的中年男人,見了陳雙嚇得是頭都要低進褲襠裡去了。
唯唯諾諾的模樣叫人真難想象這是個大老爺們。
“馮二牛,說說具體情況,為什麼私自更改航線!”
陳雙聲音平靜,根本沒有任何生氣和追究責任的語氣在裡面,可馮二牛嚇的就給跪了。
陳雙突然站了起來,腦門子掛滿黑線,這膽子真如洪老說的,那麼小?
“我……我也不知道……當……當當當……當……時……”
“別他孃的當當了!”一向耿直的禿子聽不下去了,這當當當的跟敲鐘似的,就是沒當出個所以然來:
“老闆,是這樣的,來的時候我們哥幾個問過了,當時也不算是完全偏離航線,但是正好楚家航運剛起航,峽谷口那地方又窄,咱們家的貨輪位居正中間……
對方鳴笛要求讓道,馮二牛也就讓了,畢竟當時距離比較短,才十海裡不到,貨輪調轉的話比較慢,所以想要避讓必須要偏離少許航線。”
“對……對……對……對,就是……就就是這樣的!”
馮二牛腦門子上的汗嘩啦啦的往下流,很快那白汗衫都濕透了。
“先起來!”陳雙看不下去了,如果再嚇唬嚇唬他,估計都要尿一褲子了。
等禿子將馮二牛拽起來的時候,陳雙不由得蹙眉,因為,地上一片水跡,看的陳雙就跟牙疼病突然犯了似的。
“你以前幹什麼的?不知道航運條例明文規定,載貨的貨輪在這種情況下無需避讓,而是空貨輪停船避讓嗎?”
反正都嚇尿過了,陳雙想著,這一點還是必須要提醒的。
說完,那馮二牛一哆嗦,只聽到撲哧一聲,陳雙的臉色就變了,擺擺手說道:
“走……走!”
馮二牛直接就被拉出去了,禿子給他身上套了個救生圈,碼頭擱淺區洗澡去了。
“陳老闆,馮二牛確實是出了名的膽小,估摸著是怕你追究他事後逃逸的責任!”
大麻子不由得說道。
“我這不還沒說追究責任嗎?”陳雙頓了頓繼續道:
“這麼膽小怕事的人怎麼可以當船長?萬一路上遇到個暴風雨緊急情況,他不得駕著救生船先跑了再說?”
“這……當時確認,還是洪老絞盡腦汁給推薦的這位,他掌船的話也是挺有經驗的,就是膽小。”
大麻子也一臉愁容。
“以前禿子好像也是個船長?”陳雙把注意打到了禿子頭上。
“他啊……十五歲就開船了,他們家本就是北海的,從小靠打漁為生,只是……”大麻子撓撓頭,以前有一次喝醉酒的時候聽禿子說過。
但是就因為那次他太不知輕重,初生牛犢不怕虎,覺得自己厲害了,就掌船,結果,老爹給晃悠進海裡了。
“據說,屍體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