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姚大娘一手摟著一個,吃著老村長刀子嘴豆腐心送來的米飯,雖然有些糙,可倆娃娃也不知道是因為好玩還是覺得稀罕,伸著手就去抓碗。
“嘗嘗哦!”姚大娘嘿嘿樂呵,拿著筷子沾了點兒菜湯抹在孩子嘴裡,一人一下。
倆孩子砸吧砸吧嘴,似乎很喜歡,樂的姚大娘咯咯的笑著。
轟隆隆,天空像是裂開的聲音伴隨著閃電砸下來,透過窗戶看去,那雷電,好像近在咫尺,可聲音卻聽上去好遠。
沒多久,就斷電了,姚大娘在大隊村長辦公室裡到處摸,找了手指頭那麼長的蠟燭,又去摸火柴盒,這才給蠟燭點上。
溫柔的燈光呈現出一個圓形光暈,把一老二幼包裹在其中。
……
即將抵達湖南的高速路上,陳雙看到了交警的提示,因為暴雨的原因,前頭封路了。
陳雙心裡一沉,拐進了服務站,即便連續駕車已超過八個小時,可面對那熱氣騰騰的食物,陳雙一點食慾都沒有。
掏出電話,發現就剩下一格子電了,她撥給了華木:
“睡了嗎?”陳雙問道。
“還沒!”
“我在高速,不好接電話,現在我想了解一下到底有什麼複雜的”
那頭華木頓了頓,把程安寧說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那個女人是之前涉嫌搶劫的罪犯趙發才的姐姐,張國慶的老婆,叫趙淑珍,結婚沒幾年就被張國慶因為賭債欠了錢,給拿去抵了債務,那女人長得還有幾分姿色,據說是抵了八萬塊錢的外債……
中間,丈夫張國慶賣了房子,攢夠了八萬塊錢去贖人,但是,那頭不願意放人,而且其老婆趙淑珍也不願意再跟著張國慶,所以,這個女人名義上是張國慶的老婆,可實質意義上,是別人的老婆了。”
陳雙蹙眉,還真有些複雜:“可她既然不是張國慶的老婆,為什麼還要去警署那邊插手這案子?純粹是因為她弟弟趙發才的原因嗎?”
陳雙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想多,但是在警署大院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她總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很不簡單。
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合適的比喻,那就是屠夫手裡掂著殺豬刀,卻笑的很和藹說不要殺生一樣。
感覺很別扭,可又不知道怎麼表達。
“你覺得這個人和那紙箱子有關系?”
“我也只是感覺,其實並不確定!”陳雙實話實說,畢竟她實在想不到和這個女人有什麼過節。
說完,掛了電話,陳雙隨便吃了點飯,等到第二天淩晨的時候,暴雨停了,路一恢複暢通陳雙就駕車繼續趕路。
沒想到,這路程竟然這麼遠,足足開了二十來個小時才抵達湘西境內,還得兩個小時的車程才能抵達清江縣。
畢竟下了高速,切入城市車道,下鄉,已經不能像在高速上那麼奔騰了,處處都有紅綠燈。
漸漸地,高速路盡頭重巒疊翠的山峰上漸漸被朝霞鑲上了一層光暈,天,亮了。
清江大隊部卻圍了不少人,起初大都是因為擴建馬路佔用的宅基地糾紛來的,可這一來,發現大隊部住的人正是姚嫂。
還帶了倆不清不白的孩子來。
不知情的人都說姚嫂這輩子沒個孩子,是不是想要孩子想瘋了,賣了宅基地,不知道打哪兒買來的孩子。
這還不算,咋就住在大隊了呢?
“這是俺外孫,和外孫女。”姚大娘一聽,氣的在原地一蹦老高。
“哎呦,可了不得了,原來是那傻妞兒的娃娃……看把你美得,真當是自個兒親的了!”
周瘸子扶著膝蓋一拐一拐的離開人群朝著姚大娘身邊走去,臉上帶著渴望,說話卻有些緊張和膽怯:
“姚嬸兒,俺……俺有個丫兒……您看……要不……把賴兒賣給俺咋樣?”
還別說,這一對龍鳳胎長得一副粉雕玉琢,看著跟假的破娃娃似的好看,討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