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家人側目看了一眼,見她懷裡抱著個渾身髒亂的乞丐女人,當下不由得蹙眉。
“趕緊有多遠滾多遠,你也不看看這位解放軍同志!”
公家單位的小夥子用大拇指指著身後扛槍的戰士。
“公家人了不得啦?難不成不叫人有病?”
姚大娘棋氣急敗壞的吼叫,她現在心裡只有這丫兒的病,抓起那兩塊錢,收拾收拾,把丫頭的手臂往自己肩膀上一搭,吃力的扶著她轉身就走。
“哎哎哎,你……給我站住,怎麼說話呢?我們在執法懂嗎?”
姚大娘轉身罵了一句:“執法咋了?不是都是吃娘奶長大的?”
公家單位的小夥子氣的指著她,剛要搬出官方語言嚇唬嚇唬她,比如,妨礙公務怎麼怎麼樣,可話還沒說,身邊的這位戰士唰的一聲,給機槍上了鏜,對著老太太。
小夥子一看,心裡樂了:“看到沒有?這就是妨礙公務的後果!小心一槍子兒崩了你的老命!”
姚大娘也嚇壞了,手本能的一鬆,丫兒身子突然軟了下去,摔在地上,她見狀動都不敢動,趕緊下跪:
“同志,我閨女發高燒,快燒死了,您……”
話沒說完,這位戰士開啟了肩膀上的對講機:“緊急情況報告發現目標,請求驗證!”
姚大娘把後半截話嚥了回去,不由得忌憚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丫兒,她真的是罪犯?
當下,姚大娘恨不得和陳雙離得遠遠的,她真怕擔任什麼包庇罪的。
聽說後果很嚴重的。
戰士說完之後,不到一分鐘,唰唰的腳步聲夾雜著當地公家單位的吆喝聲,很快,聚集到了清江這赤腳醫生的家門口。
“啪!”李團長剛到現場,劈頭蓋臉給了這位戰士一巴掌:
“沒見過嫂子嗎?”
小夥子捱了一巴掌卻依舊挺直身板兒,眼皮都沒動一下,聲音高亢的說道:
“請求處分!”
姚大娘看著四周聚集來的戰士,還有公家人,她迷茫又害怕,鄉野村民哪裡見過被一群扛槍的戰士包圍的場景?
在偷偷看一眼身邊的丫兒,她現在害怕了,特別害怕。
就在這時候,一陣急剎車帶起田間泥巴地的塵土飛揚,一輛紅色字母開頭的軍用越野車停在了眼前。
所有的戰士趕緊歸隊立整站好。
一位,一米九多身高的男人踩著堅韌有力的步伐一步步的走來,那一身迷彩服宛如為他連身定做的一樣,將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襯託的格外威武。
“敬禮!”李副團一聲令下,所有戰士集體敬禮,發出整齊刷的一聲。
宋德凱看著地上躺著的女人,頓時瞳孔一縮。
這是他心愛的女人嗎?那手怎麼會潰爛成這樣?那臉上哪裡來的傷?
他跨過幾千裡路不眠不休,終於找到了這個比他自己的命還重要的女人,可眼下,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眶,在沒有抱起這個女人之前,就紅了……
“雙……”
接觸到女人身子的那一刻,他眼淚再也止不住,就像是壓抑了一生的期盼一下子爆發了。
那種壓抑就如同上千年的期盼和一次有次希望的複蘇和破滅,折磨的他內心幾度在生死之間徘徊,在絕望與希望之間明滅著,好幾次他都要崩潰。
他緊緊地抱著女人,像是抱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瑰寶一樣,一絲都不想落下。
李副團愣了,戰士們也愣了,誰曾見過帶領他們馳騁沙場,如同猛虎一般的宋少校,他跪在地上哭了?真哭了……?